第67章 古墓全真,为爱而胜_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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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古墓全真,为爱而胜

  第67章古墓全真,为爱而胜

  重阳宫内,七个道士端坐蒲团,坐得一丝不苟。观其言语,见其形容,无不渊渟岳峙,有大德气象,不愧是全真七子。

  宫殿上供奉三清四御,四角有熏香炉烟,袅袅而飞。偏殿一副画卷,上面是个容貌清隽、纤长高瘦的道士,栩栩如生。

  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背负双手,静静端详这幅画卷。她身上似乎只有了黑白的色彩,头发是黑的,衣服是白的,腰带是黑的,皮肤又是白的,腰间一柄长剑,剑却又是黑鞘,人与剑似水墨画就。

  那水墨黑白却不止二色,而是有焦浓重淡清五彩,画在她身,却是映入世界,实实在在。且看她一身干湿浓淡、层次远近,各有不同。

  说人如画,是称赞美貌。但眼下这女子却真如一幅画卷,如此一来,反有种虚假感受,叫人分不清她是真是假,是实或幻,是人是画。

  而如画的她,却看着另一幅画。

  在女人身后,有另一个少女,杏黄道袍,手持绯红色剑穗的长剑。少女旁边,牵着另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肌肤白皙,似乎用又白又细的粉抹过的,好像打磨过的玉一样光滑细腻。

  丘处机知道这点,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纠正,“林施主”怕不似这般笑盈盈的。她大发雷霆起来,重阳宫得发抖,终南山也害怕。

  鹿尘淡淡道,“他日我若掌权,有了情爱,怕要让全真教的规矩,改上一改,变上一变。”

  林朝英再度哈哈大笑,笑声徜徉殿内上下,激越清亮,“差几分?你差了十万八千里,王吉吉能诃佛骂祖,贬老斥庄,叫孔家作老二,岂你能比?”

  那边厢,丘处机和马钰都面色微妙,咳咳两声。

  鹿尘道,“很情急。”

  马钰这下是真没法了,他口舌了得,涵养极佳。但对方张口便来王牌,一句“我爱他”,可打败世上一切多余话语。若再加上“大三合宗师”的身份,这话可更有分量。

  林朝英一笑了之,“好啊,伱是以退为进,丘处机却不够你的刚柔并济。话分两头,我也不爱瞧你们两个老帮菜谈情说爱,但这个小小道士,我却不能瞧他走了歪路。”

  林朝英又问,“我情急了?”

  马钰道,“当年事当年了,今朝事今朝话。林师娘,贫道且认您是武林中的前辈,学问上的老师,因而叫上一句师娘,万望乞怜,留我们全真道些许生机。”

  说完这些话,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往天上看,打了个哆嗦,“真冷啊。王重阳,你知道吗,我冷死哩。”

  反正她看得一会儿,心满意足,就会离开。这么多年以来,她鲜少对全真七子说话,而今次说来,却是为了鹿尘?

  王重阳回来重阳宫时,她便不会兴起来到重阳宫的念头。她兴起这念头时,王重阳永远也不回来。

  丹阳子马钰微微一笑,接过话茬,“林师娘。”他叫了一句,右边的丘处机,谭处端,孙不二,左边的王处一,郝大通,刘处全,皆睁开双眼,愕然瞥他。

  她觉着这很可爱,但实际上,这道士一点儿不可爱,只是可恨,还很可恼,叫她伤了心也钟了情。她这话说出是给自己听的,自己却也清楚,道士绝不会听她的话,打自己爱徒屁股。

  鹿尘笑道,“女子若常常不讲道理,叫人生厌。但有时候,心中知道自己没道理,嘴上也不讲道理,却越讲越心虚,越讲越情急,这才叫可爱呢。”

  这话一出,丘处机叹了口气,心说这臭小子,还是那般孟浪。其余全真七子,也个个面面相觑,均觉得他狂傲之盛,难以言喻。

  她说,“鹿尘,你很好,看来你才是真正老王的传人。其实我知道,这始终是我和他的事情,找你们这些小辈麻烦,没有道理。可我能怎么办?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啊。”

  她又转头回去,对着全真七子,双手合十道,“诸位真人,妇人心乱,多年烦扰,万望谅解。今日是我不讲道理,逼小小道士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一切罪责,尽在我身。敬请诸位,莫要追究。”

  伸手摸了摸鹿尘的脑袋,“你有空了,来古墓找我们,我给你煮元宵、吃蜂蜜。王喆心中有释迦龙树、老庄孔孟,你心中却有我们这般可怜的女人,真了不得,你再努努力,加加油,胜了他去。”

  林朝英疑惑道,“哦,如何一个好办法?”

  林朝英听了这话,沉思片刻,道了一句,“周伯通若懂这道理,便不会沦落至此。”

  看了许久,林朝英点了点头。然后眉眼低垂,咬着唇齿,看着自己脚尖,神色再不笑了,只有了几分落寂清寞。

  这一日丘处机再当鹌鹑,重回鸵鸟境界,却不敢再多说话了。

  鹿尘走入门中,他驱散了诸多道士,听了殿中半截话语。一路走来,一时无语,心中许多形象崩塌,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

  林朝英道,“因我这只鸿鹄虽飞得高,却有更大的鲲鹏,欺负了我。使得我委屈,也伤心,我爱而不得,因此生恨。我有时想,自个儿捣捣乱,叫他徒子徒孙着急,会否可爱一些。嘿嘿,你们瞧瞧,我可爱么?”

  她们一行三个女子,从高到低,从大到小,仿若一个模子印成的,象征同一个人的不同年纪、不同时期。那最大的女子端详画卷,杏黄道袍的少女神色幽静,最小的娃娃性情平和。

  鹿尘道,“很心虚。”

  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本来全真七子听了他此前话语,神色各异,对这大名鼎鼎的师侄,均有异样感觉。但此时此刻,又心头一紧,担忧他惹怒了林朝英,身死当场。

  林朝英忽然一动,伸手牵着两个姑娘,往鹿尘走来。一路走到鹿尘面前,细细端详他,像是在看一个宝贝。旁边两个姑娘,也瞪大眼睛,好奇看着这胆子好大的年轻人。

  鹿尘笑道,“有祖师气象,已令弟子满足,却不知道差了几分?”

  鹿尘抬头道,“不是。”

  全真七子均是一愣,大感意外。

  马钰又拖着师弟坐下,悄然传音入密,却瞒不过林朝英。

  鹿尘不慌不忙,“我是实话实说,何必瞒着诸位长辈。也许,师父及师叔师伯,听了这话,不叫我继承大位,倒也无甚所谓。这是我真心实意所想,我确实认为,人生在世,不能断绝了情爱。”

  马钰及时按住丘处机手掌,对林朝英颔首道,“林师娘,您古墓一派,与咱们全真一教,比邻而居,一山而建,其实也有几分情义……”

  鹿尘笑道,“林祖师,我怕进不得古墓派中,却并非不愿领情,而是有更好办法,叫林祖师捣乱更大。”

  她明白重阳祖师心意,也不强求,或根本强求不成。是以只得常常来此一观,聊以慰藉。多年以来,这成了习惯,也立了规矩。全真七子怕她也惧她,见她来时,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转头朝着丘处机看去,“没错,我是为他而来,但他不是你们全真道弟子,也和你丘处机无关。说到头来,他是我古墓派的,以后不能当了绝情断性的死道士,合该大爱大恨才是。”

  林朝英笑了,“你这份狂傲,其实和王吉吉很像,只差了一些。”

  那女人看了一会儿画卷上的道士,忽然道,“小道士们,小小道士来了。”

  却见林朝英恍若未闻,又抬头看向那偏殿画像,“王重阳,我再不来重阳宫了,我找到别的赢你的办法了。爱是能胜一切的,我爱你胜过你爱我,你武功高则高矣,怎么跟我比?哈哈,你怎么比得过我?”

  林朝英一挑眉,“嘿,咱们两派的情分,是我与王吉吉所有。我爱他,所以才有这邻居,你胡说八道,倒因为果,用心不轨。若再乱说,休怪我出剑!”

  鹿尘道,“可爱得很。”

  鹿尘道,“弟子一向无礼,且让先问,全真教弟子众多,您为何找上了我?”

  林朝英自然道,“你优秀。你的事迹,传入我古墓之中,连棺材也跳起来。你怕是王吉吉最好的传人,我夺了你去,赐你婚配,叫你儿女成双,气死老道士,叫他不着我一眼!”

  她说话干净利落,脆生生,亮堂堂,往前踏出一步,腰间长剑一跳,没什么杀气,却叫全真七子个个心中凛然。

  林朝英点点头,不禁露出笑容,“这么说来,你是我这边的?”

  鹿尘道,“我是我,我是一个还没有谈情说爱的人,所以我的答案是不知道。但我有了答案,就立即去做,你没办法强逼我,重阳祖师同样拦不住我。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我。”

  这话让丘处机脸色一变,长身而起,“休要乱说!”

  全真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不能乱说,甚至不能乱听。

  林朝英欢喜道,“马丹阳,你果然是个有慧根的,要不你是大师兄呢。可惜你和小孙本是夫妻,遭受了王吉吉胡言乱语,他懂什么情情爱爱,糟蹋了你们一家。你干脆归附了我们古墓派,过不知道多么快活日子。”

  丘处机脸色一黑,背上长剑乱颤。他可一忍再忍,却不能三忍四忍,要不然丘处机不再是丘处机,而成了丘王八。

  她自信一笑,牵着两个少女,出了重阳宫殿,走台阶远去了。

  她这一番话语,进退得体,仪态俱全,大改此前霸道模样,反使得全真七子,个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再见林朝英时,赫然是对着他们深深一拜,吓得七人心惊胆战。

  鹿尘浑不在意,“弟子是小狂,却是大傲。正因如此,林祖师不用令我入古墓派,我在全真教中,仍是做我,而非下一个重阳祖师。这正是我所说的好办法。”

  林朝英道,“我可爱么?”

  林朝英听了这话,面带微笑看他,“我心虚了?”

  林朝英厉声问道,“那你是哪边的?”

  林朝英毫不意外,仿佛等待许久,回首笑道,“你来啦,小小道士。听我一句劝,入我古墓派中,以后谈情说爱,尽享福气如何?”

  而他面不改色,形容寻常。

  全真七子则静心端坐,丘处机自在其中。他一向脾气暴躁,性子直率,重规矩,爱法度,但此时此刻,为外人闯进了重阳宫内,肆意妄为,来回乱闯,却只得眼观鼻而鼻观心。

  丘处机耳朵一动,“林施主,你是说在下徒儿?”

  对林朝英的夸赞,鹿尘毫不客气,照单全收,“我也这么认为。恐怕我三五十年后,就是当之无愧、众望所归的全真掌教了。”

  他们知晓,多年以来,这女子定期或不定期,定时或不定时,总会上来重阳宫,一观祖师留下的画像。

  白衣女子道,“我是林朝英,不是林施主,你可以叫我师娘,却不要叫我施主。否则,我告诉了王吉吉,叫他狠狠打你屁股。”

  林朝英笑声一止,侧头看他,“哦?”

  丘处机听了这话,一挑眉正要说话。鹿尘忙使了个眼色,马钰看出端倪,又匆忙拦住了他,无论鹿尘有什么办法,起码比丘处机必然惹出麻烦的狠话,要来得安全。

  其实以林朝英辈分之高、武学之深,还和王重阳纠葛不清,在他们心中哪里算是外人?全真七子连忙还礼。

  林朝英终于笑了,此前她也笑过多次,笑得风华绝代,妖娆娇俏,独这次笑得平静。

  她声音平缓,音调平和,但是话从口出,天真烂漫,仿若孩童,竟自带有一种撒娇的味道。这种撒娇,自然是对王重阳,她称呼王重阳为王吉吉,其实也是王喆。但这称呼,只准她叫。

  全真七子个个脸色大变,鹿尘不明就里,只能大概猜测,周伯通只怕仍然深陷情网,却因全真教规矩,负了人家瑛姑。

  这事儿已不是第一次发生,这女子往往一来,重阳宫便肃静许多。重阳宫本来庄重,她来了却不只是庄重,简直是严阵以待。大家规规矩矩,成了不会说话的孩童,一个个静诵黄庭,等待着煎熬度过。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可爱,林祖师,您真是可爱极了。”

  他说,“你是识得大体,也懂得礼数,只是你心中苦极了,恨透了,你没办法,于是使得自己不是自己。终于,你变了心性,可你心头知道自己错了,于是你用霸道来掩饰,用强势来掩盖。”

  又道,“丹阳子,清静散人,适才我礼数不周,冒犯两位,烦请宽恕。长春子,你有个好徒弟,我欲越俎代庖,教他几手武学,又向他请教学问,望乞垂怜。”

  但这事儿因他而起,他逃不开也避不了,因而孤身一人,干脆入了重阳宫,接过话茬。

  其实这幅场景,已持续良久。但他成了个哑巴,也变得像个聋子,一头埋进土里,没看见也没听见。他既如此,别的全真七子更不愿多说,不敢多见。

  马钰无声无息,叹了口气,“林师娘,您目光高远,是远天上的鸿鹄,何至于低头俯瞰一只燕雀是喝水还是学飞?”

  林朝英冷笑道,“马丹阳说,你是花言巧语,骗我一时,叫你师父切莫着急。你看,丘长春又成了丘哑巴。”

  马钰听了这话,面色仍然如常,但孙不二却神色尴尬。她和马钰本是俗世夫妻,因得遇王重阳而散尽家财,从夫妻成了师兄妹。经年之前,她还为马钰养儿育女,那些新婚燕尔场景,无不历历在目。

  然后他笑了笑,“但你终究没有伤我,你容忍我。也许是因你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于是在心里就让我三分,使得我这么个小辈,与你平等交流。我感到荣幸,荣幸之余,也由心而说:您真可爱。”

  这行为说来奇怪,其实却有由头,并且非常简单。就是她想要见王重阳,王重阳不想见她。但对他们这种境界,见或不见成了一种斗法,而她却永远赢不了王重阳,也自然永远见不到王重阳本人。

  鹿尘叹了口气,回头再看全真七子,七对眼睛齐齐盯着他,其中冷暖难知,好恶难辨。

  他只得苦笑道,“师父,师伯,师叔……我算立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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