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是什么时候呢。
姜音同之前一样，对眼前这男孩子没一点印象。
她礼貌笑笑，谦恭道：“谢谢，但音乐和知识没有终点，我还差的远呢。”
李易阳的笑意更深，他眼里的柔波都快溢出水来了。
李易男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
她的乖弟弟算是完了。
这爱情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似瘟疫，没解药，顷刻间就能将天才变成白痴。
太吓人。
李易男瞥她弟一眼：“我拉琴也很好，也不见你夸我厉害，小白眼狼。”
“你也会拉琴？”姜音吃惊不小。
“是。”李易阳代李易男道：“我姐拉小提琴。”他腼腆笑笑，打趣道：“但我听她拉了十几年，已经免疫，有时甚至觉得十分聒噪呢。”
“喂！”李易男气的一掌拍在他身上。
李易阳嘻嘻哈哈的挡着，继续道：“一小节要反复的练，反复的练，有时候气的我恨不得去劈了她的门。”
李易男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这小兔崽子！你，你为了讨好你喜……”她狠狠哼一声：“你就这么对我是不是！”
李易阳嘿嘿笑，撒着娇道：“别生气别生气，知道你最疼我。”
真好。
姜音含笑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咕嘟咕嘟冒着酸水。
这世界到底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爱人也好，亲人也罢，不然孤苦伶仃一个人，偌大的世界，真的太寂寞。
她想晏秋了。
李易阳对着李易男挤眉弄眼，小声道：“别打了，给我留点面子。”
李易男这才哼的一声住了手。
姜音适时接过话：“你俩感情真好，羡慕死人。”
“是。”李易阳朝姜音眨眨眼：“除了练琴，其他任何时候我都爱她。”
姜音替李易男说话：“小提琴也很好，我很喜欢的。”
李易男却凉凉道：“喜欢你干嘛学大提琴。”
姜音无语的瞟她一眼。
真的是，这人情商忒低，一看既知被宠坏，人生只有被奉承，被讨好，一点交际都不擅。
姜音耐着性子：“因为我更喜欢大提琴。”
想晏秋。
万分想晏秋。
为啥她的咖啡还有大半杯？
“为什么会选择大提琴呢？”李易阳又问她。
姜音拨弄着吸管，想起小时候。
学大提琴，是父母让她学的，给她报班，购置儿童琴，没人询问过她的想法。
至于选择大提琴，可能是她们一时兴起，可能是她们想完成她们无法完成的梦。
总之她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学琴初始，她除了哭就是哭。
后来才渐渐爱上大提琴。
因它琴声浑厚丰满，温柔优雅，它不像小提琴轻快动人，却能奏出更为复杂而深沉的感情，它是抒情旋律中的贵妇，它让她浮躁的心气安静下来。
虽然它有时会让她更觉伤感。
“我觉得像我。”姜音道。
父母离婚，及后面的悠悠时光，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琴。
李易男喝一口咖啡：“你可不像大提琴，我觉得大提琴像稳重神秘的老男人，你，你就是一爱耍嘴皮子的小女孩儿。”
姜音不予她争辩。
她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咖啡，对着李易阳道：“咖啡喝完了，我准备走，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李易男：“……”
有完没完！
李易男瞪着姜音，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她算是知道了，姜音这人忒心机，自己越是怕什么，她越是要问什么，可算抓着她小辫子了。
她紧张的看向李易阳。
这愣头青可千万别沉不住气告了白，不然等着他的就只有被拒绝的份儿。
“我……”李易阳略低低头：“我……”
“他想问你等下有没有时间！”李易男叫出来：“他想请你看电影！”
“这样呀。”姜音以手撑颌，笑着对李易男挑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李易男恨的险些咬碎银牙：“对，就是这样。”
“没有时间。”姜音道：“我要回去买菜做饭，电影就你们姐弟俩自己去看吧。”
“买菜？做饭？”李易阳似不置信：“你吗？”
“对啊，我。”
“怎么会呢？”李易阳带点茫然：“之前我在学校见过阿姨，阿姨文雅大方，感觉人很好呢，怎么会让你买菜做饭啊？”
……
气氛一霎时降至冰点。
连情商极低的李易男都瞧出不对劲儿，她拿胳膊肘顶顶李易阳。
李易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踰矩了，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骗我的意思，我……”
姜音深吸口气，暗暗调节情绪。
她不生谁的气，也不怪谁，她怪自己咎由自取，又恨时间漫长。
与人相会，有些人相处愉快，三五小时转眼即逝，有些人既似度日如年，以后再赴谁的约，时间是最好的答案。姜音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三五个呼吸后，姜音笑一笑：“今天我自己在家。”
李易阳松口气：“原来是这样，你竟然还会做饭呢。”
姜音道：“书单的事再次谢谢你，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剩下二人有所反应，起身便走。
她晓得这样不礼貌。
但，管他呢。
姜音疾步出了咖啡厅，她的心早飞回03年去了。
“姜音！”
李易阳的声音又自身后响起。
姜音突然生出一股反感，三番两次，不依不饶，这人还没他姐来的可爱。
但她不能装作没听到。
她转过身。
李易阳两颊红润，带点喘，又带点懊恼：“是我太不会说话，我姐刚才已经说过我了，你生气了吗？”
姜音失笑，敏感这种东西，大抵是只有女孩子才有的天分。
“没有生气。”她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易阳似重获至宝。
“还有事吗？”姜音问。
李易阳犹豫了下，然后从棉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姜音手中，而后不等她有所反应，转身就跑。
姜音手里拿着信，有点懵。
这什么鬼？情书？
都2016年了，竟然还有人表白用情书？
她实在搞不懂男孩子的心，他是指望她会给他回信还是怎么地？
姜音无奈的把信揣在兜里，在路边拦了辆车。
到家时她直接去了晏秋的房间。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她。
“我回来啦！”姜音叫起来，热情昂扬。
晏秋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算题，这突来的叫声吓的她一个哆嗦，她转身瞪姜音一眼，无语道：“发什么神经。”
真好，被人怼的感觉也这么好？？？
姜音感觉身上所有的毛都被捋顺了。
“我想死你了晏秋。”姜音闭着眼，一脸幸福模样。
晏秋：“……”
“到底有多无聊，把你逼成这个样子。”晏秋被她这滑稽模样逗笑了。
姜音走到躺椅那里躺下，放松身体，放松精神：“我身心俱疲，他姐也来了。”
晏秋等她继续说。
姜音道：“弟弟目光灼人，讲话小心再小心。姐姐当我是敌人，处处防我似防贼，我去了有多久？”
晏秋道：“两个小时左右。”
“感觉像老了二十岁。”
晏秋笑：“这才想起我的好？”
“真的。”姜音侧身看着晏秋：“人就是这么迟钝的动物，非要比对比对，才能发觉出优点来。”
她以前还说晏秋是面瘫，毒舌妇，她要统统收回，晏秋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晏秋收起课本，一面收拾桌子，一面道：“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赖全人类。”
姜音闭上眼睛，她享受现在。
不大的小房子，有躺椅，有阳光，有晏秋数落她。
姜音懒懒道：“真希望我们可以在16年也认识，一起逛街，一起喝咖啡，跟他们姐弟出去，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16年我30了。”晏秋提醒她。
姜音嘿嘿笑起来：“想象不出30岁的你是什么样子，肯定更漂亮，嗯……”她在心里幻想着：“会更成熟稳重吧，但肯定给人感觉更冷，然后有无数男人围在你身边想约会你，你睬都不睬他们。”
晏秋：“……”
她不打算再理这神经病。
晏秋走到书架前，自上向下，寻找想看的小说。
“真的，你没想过16年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吗？什么工作？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姜音闭着眼喃喃，已有困意。
“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还会去找我不成？”
“我倒是想找你，但十三年变化那么大，我怎么找呢，房子的主人变了，永安街变了，房子也变了。”
晏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房子也变了？”
“嗯……”姜音断断续续道：“棕楼变白楼，可能太老了，重新粉刷了吧……”
“你是说，现在住的这栋楼，楼外墙重新粉刷了？”
姜音已睡熟了。
她蜷缩在躺椅上，呼吸均匀，模样乖巧。
晏秋看她一眼，十分佩服。
三月初，天气冻人，这样也能睡着。
她站在姜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
撑开，直接扔在她身上。
姜音被砸中脸，只听她哼哼唧唧几句，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真是猪。”晏秋无奈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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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同之前一样，对眼前这男孩子没一点印象。
她礼貌笑笑，谦恭道：“谢谢，但音乐和知识没有终点，我还差的远呢。”
李易阳的笑意更深，他眼里的柔波都快溢出水来了。
李易男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
她的乖弟弟算是完了。
这爱情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似瘟疫，没解药，顷刻间就能将天才变成白痴。
太吓人。
李易男瞥她弟一眼：“我拉琴也很好，也不见你夸我厉害，小白眼狼。”
“你也会拉琴？”姜音吃惊不小。
“是。”李易阳代李易男道：“我姐拉小提琴。”他腼腆笑笑，打趣道：“但我听她拉了十几年，已经免疫，有时甚至觉得十分聒噪呢。”
“喂！”李易男气的一掌拍在他身上。
李易阳嘻嘻哈哈的挡着，继续道：“一小节要反复的练，反复的练，有时候气的我恨不得去劈了她的门。”
李易男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这小兔崽子！你，你为了讨好你喜……”她狠狠哼一声：“你就这么对我是不是！”
李易阳嘿嘿笑，撒着娇道：“别生气别生气，知道你最疼我。”
真好。
姜音含笑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咕嘟咕嘟冒着酸水。
这世界到底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爱人也好，亲人也罢，不然孤苦伶仃一个人，偌大的世界，真的太寂寞。
她想晏秋了。
李易阳对着李易男挤眉弄眼，小声道：“别打了，给我留点面子。”
李易男这才哼的一声住了手。
姜音适时接过话：“你俩感情真好，羡慕死人。”
“是。”李易阳朝姜音眨眨眼：“除了练琴，其他任何时候我都爱她。”
姜音替李易男说话：“小提琴也很好，我很喜欢的。”
李易男却凉凉道：“喜欢你干嘛学大提琴。”
姜音无语的瞟她一眼。
真的是，这人情商忒低，一看既知被宠坏，人生只有被奉承，被讨好，一点交际都不擅。
姜音耐着性子：“因为我更喜欢大提琴。”
想晏秋。
万分想晏秋。
为啥她的咖啡还有大半杯？
“为什么会选择大提琴呢？”李易阳又问她。
姜音拨弄着吸管，想起小时候。
学大提琴，是父母让她学的，给她报班，购置儿童琴，没人询问过她的想法。
至于选择大提琴，可能是她们一时兴起，可能是她们想完成她们无法完成的梦。
总之她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学琴初始，她除了哭就是哭。
后来才渐渐爱上大提琴。
因它琴声浑厚丰满，温柔优雅，它不像小提琴轻快动人，却能奏出更为复杂而深沉的感情，它是抒情旋律中的贵妇，它让她浮躁的心气安静下来。
虽然它有时会让她更觉伤感。
“我觉得像我。”姜音道。
父母离婚，及后面的悠悠时光，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琴。
李易男喝一口咖啡：“你可不像大提琴，我觉得大提琴像稳重神秘的老男人，你，你就是一爱耍嘴皮子的小女孩儿。”
姜音不予她争辩。
她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咖啡，对着李易阳道：“咖啡喝完了，我准备走，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李易男：“……”
有完没完！
李易男瞪着姜音，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她算是知道了，姜音这人忒心机，自己越是怕什么，她越是要问什么，可算抓着她小辫子了。
她紧张的看向李易阳。
这愣头青可千万别沉不住气告了白，不然等着他的就只有被拒绝的份儿。
“我……”李易阳略低低头：“我……”
“他想问你等下有没有时间！”李易男叫出来：“他想请你看电影！”
“这样呀。”姜音以手撑颌，笑着对李易男挑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李易男恨的险些咬碎银牙：“对，就是这样。”
“没有时间。”姜音道：“我要回去买菜做饭，电影就你们姐弟俩自己去看吧。”
“买菜？做饭？”李易阳似不置信：“你吗？”
“对啊，我。”
“怎么会呢？”李易阳带点茫然：“之前我在学校见过阿姨，阿姨文雅大方，感觉人很好呢，怎么会让你买菜做饭啊？”
……
气氛一霎时降至冰点。
连情商极低的李易男都瞧出不对劲儿，她拿胳膊肘顶顶李易阳。
李易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踰矩了，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骗我的意思，我……”
姜音深吸口气，暗暗调节情绪。
她不生谁的气，也不怪谁，她怪自己咎由自取，又恨时间漫长。
与人相会，有些人相处愉快，三五小时转眼即逝，有些人既似度日如年，以后再赴谁的约，时间是最好的答案。姜音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三五个呼吸后，姜音笑一笑：“今天我自己在家。”
李易阳松口气：“原来是这样，你竟然还会做饭呢。”
姜音道：“书单的事再次谢谢你，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剩下二人有所反应，起身便走。
她晓得这样不礼貌。
但，管他呢。
姜音疾步出了咖啡厅，她的心早飞回03年去了。
“姜音！”
李易阳的声音又自身后响起。
姜音突然生出一股反感，三番两次，不依不饶，这人还没他姐来的可爱。
但她不能装作没听到。
她转过身。
李易阳两颊红润，带点喘，又带点懊恼：“是我太不会说话，我姐刚才已经说过我了，你生气了吗？”
姜音失笑，敏感这种东西，大抵是只有女孩子才有的天分。
“没有生气。”她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易阳似重获至宝。
“还有事吗？”姜音问。
李易阳犹豫了下，然后从棉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姜音手中，而后不等她有所反应，转身就跑。
姜音手里拿着信，有点懵。
这什么鬼？情书？
都2016年了，竟然还有人表白用情书？
她实在搞不懂男孩子的心，他是指望她会给他回信还是怎么地？
姜音无奈的把信揣在兜里，在路边拦了辆车。
到家时她直接去了晏秋的房间。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她。
“我回来啦！”姜音叫起来，热情昂扬。
晏秋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算题，这突来的叫声吓的她一个哆嗦，她转身瞪姜音一眼，无语道：“发什么神经。”
真好，被人怼的感觉也这么好？？？
姜音感觉身上所有的毛都被捋顺了。
“我想死你了晏秋。”姜音闭着眼，一脸幸福模样。
晏秋：“……”
“到底有多无聊，把你逼成这个样子。”晏秋被她这滑稽模样逗笑了。
姜音走到躺椅那里躺下，放松身体，放松精神：“我身心俱疲，他姐也来了。”
晏秋等她继续说。
姜音道：“弟弟目光灼人，讲话小心再小心。姐姐当我是敌人，处处防我似防贼，我去了有多久？”
晏秋道：“两个小时左右。”
“感觉像老了二十岁。”
晏秋笑：“这才想起我的好？”
“真的。”姜音侧身看着晏秋：“人就是这么迟钝的动物，非要比对比对，才能发觉出优点来。”
她以前还说晏秋是面瘫，毒舌妇，她要统统收回，晏秋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晏秋收起课本，一面收拾桌子，一面道：“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赖全人类。”
姜音闭上眼睛，她享受现在。
不大的小房子，有躺椅，有阳光，有晏秋数落她。
姜音懒懒道：“真希望我们可以在16年也认识，一起逛街，一起喝咖啡，跟他们姐弟出去，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16年我30了。”晏秋提醒她。
姜音嘿嘿笑起来：“想象不出30岁的你是什么样子，肯定更漂亮，嗯……”她在心里幻想着：“会更成熟稳重吧，但肯定给人感觉更冷，然后有无数男人围在你身边想约会你，你睬都不睬他们。”
晏秋：“……”
她不打算再理这神经病。
晏秋走到书架前，自上向下，寻找想看的小说。
“真的，你没想过16年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吗？什么工作？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姜音闭着眼喃喃，已有困意。
“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还会去找我不成？”
“我倒是想找你，但十三年变化那么大，我怎么找呢，房子的主人变了，永安街变了，房子也变了。”
晏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房子也变了？”
“嗯……”姜音断断续续道：“棕楼变白楼，可能太老了，重新粉刷了吧……”
“你是说，现在住的这栋楼，楼外墙重新粉刷了？”
姜音已睡熟了。
她蜷缩在躺椅上，呼吸均匀，模样乖巧。
晏秋看她一眼，十分佩服。
三月初，天气冻人，这样也能睡着。
她站在姜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
撑开，直接扔在她身上。
姜音被砸中脸，只听她哼哼唧唧几句，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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