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晏秋斜睨着她，默然。
姜音不敢去看她目光，只得低了头道：“我晓得我自私，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在这里，喜欢你。”
“说真的，我确是不知道门什么时候会消失，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人们往往知道是一回事，心之所向又是另一回事，我得跟着我的心走。”
“你，你说，害怕时间久了我们会把彼此放在心上，那我就尽力不把你放在心上。”
“你说，门如果消失，我们会在两个世界难受，那我就尽力懂得知足和感恩。”
“岁月太漫长，现在这小小的插曲，我只期望它好，不奢望它长。”
少顷，晏秋终于开了口。
“说完了么？”是一贯的淡漠。
“没没没。”姜音急了，可肚子里准备的话，早已搜刮干净。
她团团乱转，被逼无法，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穷哇晏秋，爹不疼，娘不爱，塞个不相干的女人过来，还不如后妈照顾的细心，白天上学脑累，晚上为生活心累。”
“你知道16年的菜有多贵吗，牛羊肉三十块一斤，一把香菜都要三五块，我在16年吃一顿，在这里能吃三天！”
晏秋：“……”
“还有还有，你不能光想别的，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马上要参加联赛了吧，光在外面吃怎么行？外面的饭是吃的着看不见，万一锅里跑进去蟑螂，又被提溜出来了呢。”
晏秋：“……”
“还有还有，考试期间营养最重要，我出钱，我出力，我买菜做饭一条龙服务，锅碗瓢盆也不用你刷，你安心看书，就到你考试结束为止。”
姜音喘着气：“你看怎么样？”
“呵。”晏秋算是震惊了：“一个人的脸皮与潜力真是无限的。”
姜音：“……”
晏秋拂开她的手，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既然说到出钱出力，上次借我的钱，何时还？”
“还还还！”姜音忙赶上她道：“明儿我就去找03年以前的钱给你，以后就我出钱出力，你只管吃和学习。”
“脸皮厚。”晏秋由衷表示：“第一次见脸皮赛城墙的人。”
姜音道：“脸皮厚点有什么关系，这社会脸皮薄都是有资本的人，没本事，还脸皮薄，坐吃等死吗。”
说完，见晏秋又不说话，她干脆撒起娇来：“哎唷，你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不去吵你闹你，保证懂事听话，我除了不卖身，其他啥都可以卖。”
晏秋：“……”
姜音摇着她的胳膊：“晏秋，好晏秋，大美女晏秋，学识渊博晏秋，联赛必得第一晏秋！”
晏秋服了：“可见脸皮厚不可怕，就怕你这种人，脸皮厚，嘴皮子也厚。”说着，先无奈笑起来。
“那你是答应啦？”
“是。”晏秋道：“请让我耳朵清静一会儿。”
“哇哈哈哈哈……遵命！”
像是，期盼已久却总被拒绝的旅行，猛地被放行，反倒似镜里的花，水里的月。
但姜音知道这是真的，今天发生的一切并非黄粱。
她接二连三收到最好的礼物，都是晏秋赠予的。
太高兴了。
姜音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着。
早上六点，她一个翻身起床，打开门：“晏秋，六点啦。”
过一会儿：“晏秋，六点十分啦。”
又一会儿：“晏秋，六点半啦。”
晏秋一个枕头飞过来。
姜音：“……”
“你还不起么？”她问她：“再不起上学要迟到了。”
晏秋抬了抬眼：“出去。”
“……好的。”
今早的最后一次开门，姜音把一个手提袋子放在书桌上，这时晏秋已梳洗好了。
姜音憨笑：“我给你做了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你带去学校吃。”
晏秋冷眼看着她：“明天早上，你再敢进来一次，我立即找十块木板把门封死。”
“那你早饭怎么办？今早见你这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吃早饭，不吃不行的。上学时我早上会做早饭，给你做一份呀。”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晏秋于是道：“那么就人过来，嘴别带过来，明天早上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嘴封上。”
姜音仍憨笑：“好呀。”
回来之后，又觉得好笑。
人家都要把你嘴巴封上，竟然也乐的合不拢嘴。
所以说，真的是，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方能长乐。
姜音在教室看见陈瑶。
两人一对视，立知所有事情都已解决。
陈瑶笑：“今天轮到笑嘻嘻的姜音登场？”
姜音嘻嘻嘻一串笑。
心情大好。
姜音说：“要谢谢你，得亏有你一番金石良言，才解决了我这小半月的头等大事。”
轮到陈瑶吃惊了：“这么大的事？还有，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功劳。”
“厚脸皮呀。”姜音道：“忘啦？”
陈瑶恍然：“所以你昨晚厚着脸皮求了原谅？”
姜音肩头抖动，哼哼两声，想起昨晚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昨晚岂止厚脸皮，我还撒娇卖萌来着。”“哇。”陈瑶惊：“你还有这一面？”
“我也奇怪呢。”姜音小声嘀咕：“总感觉她跟别人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明明现在跟我一样的年纪，却没办法把她当同龄人看，算是个特别的人吧？”
“你小声嘟囔什么呢？”陈瑶道：“我一句没听见。”
“没啥。”
“哦。”陈瑶问：“那昨晚有蛋糕？有礼物？”
“有有有。”一提起这事她就开心：“收到好几个，且都是精心准备的惊喜。”
“什么啊？”
姜音得意：“秘密。”
那是一张门票，自2016至2003，世上独这一份。
第一堂下课后，老师没有拖堂，铃声一响，急急遁走。
也许尿急？
不过倒合了姜音的意，你方唱罢我登场，无缝衔接。
她站在讲台上，敲敲讲台，拦了欲飞出课堂的同学们。
“江湖救急！”姜音嚎一嗓门：“谁有03年以前的人民bi？有多少我要多少，1：1.1。”
同学们愣了下，又有人笑起来：“你干嘛你？搞收藏啊？”
“有用呢，谁有？”
下面有同学翻了翻口袋：“我这都05版的，差2年行不？”
“不行。”姜音道：“要99版的，谁有？”
过一会儿，见没人讲话，她又道：“1：1.5，有没有？”
有人道：“我身上都俩月没装现金了，你要这干嘛？我估计再过一年，人人都不用现金了。”
是的，无现金支付已渐渐普及，日后摊摊贩贩，估计连行街乞讨都随身带二维码了。
这是好事。
但现在绝不算好事。
发愁之际，忽听有人喊：“姜音姜音，有人找你。”
语调跳脱，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姜音扭头。
竟然是，李易男找她。
咦，她怎么会来？
教室内外，半数以上的同学送去注目礼，可见同她有一样疑惑。
姜音走到门口：“有事？”
李易男姿态得体，面对这么多目光，全做视而不见，她点头：“课间时间紧张，我就开门见山了。”
姜音失笑：“行，你开门吧。”
李易男微垂眸，似在组织语言，隔两秒才道：“你对我弟，有没有什么意思？”
姜音懵：“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
姜音莫名其妙：“有话直说，别打哑谜。”
李易男抬抬下巴：“你喜欢我弟吗？”
“哈？”姜音实在没忍住，笑起来：“你说啥？”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匪夷所思的话。
见姜音这副模样，李易男竟也没动气，她足等她笑够，才又道：“我弟对你有好感，不，他十分喜欢你，你没看出来？”
“抱歉。”姜音又没忍住：“我眼盲兼心盲。”
“心盲？”李易男哼一声，带点讽刺道：“我看你是在装傻充愣。”
姜音调皮：“我的确没看出呀。”
李易男正色道：“他对你十分特殊。”
“无法比较，我没见过他怎么对待别人。”
“喂！”李易男火了：“你讲话摸良心，除你之外他的书单不会给任何人。”
“书单的事我谢谢他，但不能因为书单就要我以身相许吧。”
寥寥数语已有了要谈崩的趋势，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李易男定定神，耐着性子道：“他现在高二，又即将参加联赛，按理我应该禁止这种行为，但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姜音失笑：“我和李易阳，见面的时间拢共不超过三十分钟，你弟对待感情未免也太儿戏。”
李易男道：“对你来说是三十分钟，可对他不是，他很早知道你，他把你放在心上很久了。”
越说越离谱。
很早知道她？
何时何地？
怎么她不知道？
不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归根结底，除了写书单这事她满怀感激，其他任何事她都瞧不上李易阳。
比如这种事，叫姐姐来说？姐宝男这称号他实至名归。
姜音的耐心已快用尽了：“那么回去和你弟说，让他亲自来，至少让他可以变的迷人一些。”
李易阳惊喜：“亲自来，你会同意他的表白？”
“不。”姜音道：“我会狠狠拒绝。”
李易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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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不敢去看她目光，只得低了头道：“我晓得我自私，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在这里，喜欢你。”
“说真的，我确是不知道门什么时候会消失，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人们往往知道是一回事，心之所向又是另一回事，我得跟着我的心走。”
“你，你说，害怕时间久了我们会把彼此放在心上，那我就尽力不把你放在心上。”
“你说，门如果消失，我们会在两个世界难受，那我就尽力懂得知足和感恩。”
“岁月太漫长，现在这小小的插曲，我只期望它好，不奢望它长。”
少顷，晏秋终于开了口。
“说完了么？”是一贯的淡漠。
“没没没。”姜音急了，可肚子里准备的话，早已搜刮干净。
她团团乱转，被逼无法，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穷哇晏秋，爹不疼，娘不爱，塞个不相干的女人过来，还不如后妈照顾的细心，白天上学脑累，晚上为生活心累。”
“你知道16年的菜有多贵吗，牛羊肉三十块一斤，一把香菜都要三五块，我在16年吃一顿，在这里能吃三天！”
晏秋：“……”
“还有还有，你不能光想别的，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马上要参加联赛了吧，光在外面吃怎么行？外面的饭是吃的着看不见，万一锅里跑进去蟑螂，又被提溜出来了呢。”
晏秋：“……”
“还有还有，考试期间营养最重要，我出钱，我出力，我买菜做饭一条龙服务，锅碗瓢盆也不用你刷，你安心看书，就到你考试结束为止。”
姜音喘着气：“你看怎么样？”
“呵。”晏秋算是震惊了：“一个人的脸皮与潜力真是无限的。”
姜音：“……”
晏秋拂开她的手，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既然说到出钱出力，上次借我的钱，何时还？”
“还还还！”姜音忙赶上她道：“明儿我就去找03年以前的钱给你，以后就我出钱出力，你只管吃和学习。”
“脸皮厚。”晏秋由衷表示：“第一次见脸皮赛城墙的人。”
姜音道：“脸皮厚点有什么关系，这社会脸皮薄都是有资本的人，没本事，还脸皮薄，坐吃等死吗。”
说完，见晏秋又不说话，她干脆撒起娇来：“哎唷，你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不去吵你闹你，保证懂事听话，我除了不卖身，其他啥都可以卖。”
晏秋：“……”
姜音摇着她的胳膊：“晏秋，好晏秋，大美女晏秋，学识渊博晏秋，联赛必得第一晏秋！”
晏秋服了：“可见脸皮厚不可怕，就怕你这种人，脸皮厚，嘴皮子也厚。”说着，先无奈笑起来。
“那你是答应啦？”
“是。”晏秋道：“请让我耳朵清静一会儿。”
“哇哈哈哈哈……遵命！”
像是，期盼已久却总被拒绝的旅行，猛地被放行，反倒似镜里的花，水里的月。
但姜音知道这是真的，今天发生的一切并非黄粱。
她接二连三收到最好的礼物，都是晏秋赠予的。
太高兴了。
姜音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着。
早上六点，她一个翻身起床，打开门：“晏秋，六点啦。”
过一会儿：“晏秋，六点十分啦。”
又一会儿：“晏秋，六点半啦。”
晏秋一个枕头飞过来。
姜音：“……”
“你还不起么？”她问她：“再不起上学要迟到了。”
晏秋抬了抬眼：“出去。”
“……好的。”
今早的最后一次开门，姜音把一个手提袋子放在书桌上，这时晏秋已梳洗好了。
姜音憨笑：“我给你做了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你带去学校吃。”
晏秋冷眼看着她：“明天早上，你再敢进来一次，我立即找十块木板把门封死。”
“那你早饭怎么办？今早见你这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吃早饭，不吃不行的。上学时我早上会做早饭，给你做一份呀。”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晏秋于是道：“那么就人过来，嘴别带过来，明天早上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嘴封上。”
姜音仍憨笑：“好呀。”
回来之后，又觉得好笑。
人家都要把你嘴巴封上，竟然也乐的合不拢嘴。
所以说，真的是，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方能长乐。
姜音在教室看见陈瑶。
两人一对视，立知所有事情都已解决。
陈瑶笑：“今天轮到笑嘻嘻的姜音登场？”
姜音嘻嘻嘻一串笑。
心情大好。
姜音说：“要谢谢你，得亏有你一番金石良言，才解决了我这小半月的头等大事。”
轮到陈瑶吃惊了：“这么大的事？还有，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功劳。”
“厚脸皮呀。”姜音道：“忘啦？”
陈瑶恍然：“所以你昨晚厚着脸皮求了原谅？”
姜音肩头抖动，哼哼两声，想起昨晚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昨晚岂止厚脸皮，我还撒娇卖萌来着。”“哇。”陈瑶惊：“你还有这一面？”
“我也奇怪呢。”姜音小声嘀咕：“总感觉她跟别人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明明现在跟我一样的年纪，却没办法把她当同龄人看，算是个特别的人吧？”
“你小声嘟囔什么呢？”陈瑶道：“我一句没听见。”
“没啥。”
“哦。”陈瑶问：“那昨晚有蛋糕？有礼物？”
“有有有。”一提起这事她就开心：“收到好几个，且都是精心准备的惊喜。”
“什么啊？”
姜音得意：“秘密。”
那是一张门票，自2016至2003，世上独这一份。
第一堂下课后，老师没有拖堂，铃声一响，急急遁走。
也许尿急？
不过倒合了姜音的意，你方唱罢我登场，无缝衔接。
她站在讲台上，敲敲讲台，拦了欲飞出课堂的同学们。
“江湖救急！”姜音嚎一嗓门：“谁有03年以前的人民bi？有多少我要多少，1：1.1。”
同学们愣了下，又有人笑起来：“你干嘛你？搞收藏啊？”
“有用呢，谁有？”
下面有同学翻了翻口袋：“我这都05版的，差2年行不？”
“不行。”姜音道：“要99版的，谁有？”
过一会儿，见没人讲话，她又道：“1：1.5，有没有？”
有人道：“我身上都俩月没装现金了，你要这干嘛？我估计再过一年，人人都不用现金了。”
是的，无现金支付已渐渐普及，日后摊摊贩贩，估计连行街乞讨都随身带二维码了。
这是好事。
但现在绝不算好事。
发愁之际，忽听有人喊：“姜音姜音，有人找你。”
语调跳脱，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姜音扭头。
竟然是，李易男找她。
咦，她怎么会来？
教室内外，半数以上的同学送去注目礼，可见同她有一样疑惑。
姜音走到门口：“有事？”
李易男姿态得体，面对这么多目光，全做视而不见，她点头：“课间时间紧张，我就开门见山了。”
姜音失笑：“行，你开门吧。”
李易男微垂眸，似在组织语言，隔两秒才道：“你对我弟，有没有什么意思？”
姜音懵：“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
姜音莫名其妙：“有话直说，别打哑谜。”
李易男抬抬下巴：“你喜欢我弟吗？”
“哈？”姜音实在没忍住，笑起来：“你说啥？”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匪夷所思的话。
见姜音这副模样，李易男竟也没动气，她足等她笑够，才又道：“我弟对你有好感，不，他十分喜欢你，你没看出来？”
“抱歉。”姜音又没忍住：“我眼盲兼心盲。”
“心盲？”李易男哼一声，带点讽刺道：“我看你是在装傻充愣。”
姜音调皮：“我的确没看出呀。”
李易男正色道：“他对你十分特殊。”
“无法比较，我没见过他怎么对待别人。”
“喂！”李易男火了：“你讲话摸良心，除你之外他的书单不会给任何人。”
“书单的事我谢谢他，但不能因为书单就要我以身相许吧。”
寥寥数语已有了要谈崩的趋势，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李易男定定神，耐着性子道：“他现在高二，又即将参加联赛，按理我应该禁止这种行为，但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姜音失笑：“我和李易阳，见面的时间拢共不超过三十分钟，你弟对待感情未免也太儿戏。”
李易男道：“对你来说是三十分钟，可对他不是，他很早知道你，他把你放在心上很久了。”
越说越离谱。
很早知道她？
何时何地？
怎么她不知道？
不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归根结底，除了写书单这事她满怀感激，其他任何事她都瞧不上李易阳。
比如这种事，叫姐姐来说？姐宝男这称号他实至名归。
姜音的耐心已快用尽了：“那么回去和你弟说，让他亲自来，至少让他可以变的迷人一些。”
李易阳惊喜：“亲自来，你会同意他的表白？”
“不。”姜音道：“我会狠狠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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