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许诺
第四十一章：许诺
漼时宜这一晚睡得香甜，早上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幔帐，想起昨夜的事，心头如同小鹿撞过一般，揪着被子蒙住忍不住要一直上扬的嘴角。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每次想起周生辰的那句“且盼长久”就觉得心中有如猫抓一般，又酥又痒。
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周生辰的嘴里说出来，还说得这样动听。
漼时宜的嘴角又收不住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门外等着伺候的宫婢听见了声音，“姑娘可是起身了？奴婢进来服侍姑娘。”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漼时宜一边答着一边坐了起来。
“殿下吩咐着，姑娘若是起了，先喝些醒酒的汤，奴婢一直在温着，这便给姑娘端进来。”宫婢轻声道。
“好。”漼时宜应着，瞧着宫婢端着玉碗走了进来，“殿下何时说的？”
“昨夜姑娘睡下，殿下便叫人过来了，说姑娘多饮了些陈年烈酒，怕姑娘宿醉头痛，特地交待的。”宫婢笑眯眯地回答。
漼时宜漱了口，接过醒酒汤，果然是温热的，喝一口下去，从喉间到心间，都是暖暖的。
梳洗之后，漼时宜出了门，在回廊中遇到低头过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谢崇，“义父。”
谢崇看到她，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你醒了？”
“义父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漼时宜在谢崇身边多年，对于谢崇的神情太过了解。
“是……算有一件吧。”谢崇叹了口气，“你应该还不知道，漼太傅今早禀明陛下，要召集族中子弟来中州，攫选才俊、编纂朝史，恐怕你一时不能同我们一起回西州了。”
漼时宜愣了愣。
那一世漼广早几年遭受排挤，告老还乡，后命族中弟子回清河郡编纂朝史，也就是这个时候漼时宜和漼风回清河郡将漼广请回中州压制刘魏，待勤王之后，漼广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病死在了中州漼府。
如今漼广的身体还算健硕，依旧在朝为官，竟然依旧没有放弃编纂朝史这件事。不过漼广的目的自然不在编纂朝史，如今朝堂无人，正是士族青年入仕的好时机，漼广断然不会放过壮大漼家的机会，所以才召集各地的子弟到聚集中州。
看来，她还真的是走不掉。
“王军何时开拔？”漼时宜问道。
“明日。”
“这么快……”漼时宜喃喃道。
谢崇抬眼看了看漼时宜的身后，拍了拍漼时宜的手臂，“很久见不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漼时宜的目光跟着谢崇离去，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周生辰。
他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深情。
“听义父说，你们明日要走了。”漼时宜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的甜蜜突然打翻，变成了不舍的酸涩。
“是。”周生辰点点头。
“我……我不能跟你一起回西州了。”漼时宜的声音低了下去。
“暂时而已，”周生辰走到她面前，用目光将她的脸细细摩挲着，不忍看到她低落的样子，“李大人还在西州官任上，太傅不会将你留在此处太久的。”
“那我也……舍不得你……”漼时宜撅起了嘴，他们昨夜才刚刚定了心意，这么快就要分别。
周生辰拉过漼时宜的手握在手心里，“今日带你去宫外转转，可好？”
“明日大军启程，你今日不是应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吗？”漼时宜抬眼看着他。
“大军开拔，军务倒也不是非我不可，晓誉和天行他们都能处理。”
“那好。”漼时宜笑了。
周生辰和漼时宜尚未走出式乾殿，便听到凤俏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蕴着怒气。
“早知如此我昨夜就不应该去城外值守！太后那个老妖妇，竟然敢□□师父，我要是二师兄我当场就去撕了她的皮！”
漼时宜的脚步一顿，一双眼睛朝着周生辰飞快地看了过去，□□！他昨晚没有说！
周生辰额角跳了跳，沉声道：“凤俏，你不妨声音再大一些，让整个宫中都听见。”
“师父。”凤俏吓了一跳，乖乖地噤了声，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周生辰，一个劲儿地担心自己师父是不是被老妖妇占了便宜。
“师父，四师妹也是关心师父，还请师父不要责罚她。”周天行站在一旁求情。
周生辰当然不会真的怪罪凤俏，只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提。”
凤俏乖乖应了，也知道此时事关宫闱，于天家颜面有损，是自己方才一时失言，不过……她现在就想知道师父到底有没有被占便宜，等师父走了之后，要好好地问问二师兄昨晚看到的情形才是。
周生辰此行本就隐秘，不欲为太多人知道，避免露面，与漼时宜二人乘马车出宫。
一路上，漼时宜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生辰，小脸儿也阴沉着。
“你不要听凤俏胡言乱语……”周生辰有些头疼，他本不欲同漼时宜说这些事，一再叮嘱周天行不许说出去，奈何到底被她给听到了。
“凤姐姐有胡言乱语吗？难道没有□□？”漼时宜挑了挑眉。
“……”周生辰犹豫了。
“那就是没说错，”漼时宜的眉头皱得更紧，嘴唇紧紧地抿起，“你和她到底如何了？”
“我明知道她在算计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倒是她，险些被我失手杀了。”周生辰说完这句话，看到漼时宜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时宜，我明日就走了。”周生辰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说。
声音很轻，轻到刚好如同羽毛拂过耳畔，惹得听到话的人心微微一颤。
是啊，他明日就要走了，不应与他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漼时宜转过头来，一眼撞进了他的视线中，他那毫不遮掩的深情，让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目光纠缠中，周生辰的目光落在漼时宜花瓣般娇艳的嘴唇上，心怦地一动，慢慢地低下了头……
马车突然晃了晃，车夫收起了鞭子，隔着车帘道：“殿下，姑娘，白马寺到了。”
周生辰的气息停在了漼时宜唇边不足两指的距离处。
“知道了。”
帘子后的声音，清冷淡然，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悦。
白马寺是中州城郊香火比较旺盛的一间寺庙，素日里很多人来这里祈福敬香，周生辰没有敬香的意思，带着漼时宜在寺中各种走动，看山腰上的景致。
这一幕恍如隔世，漼时宜看着寺中的小沙弥站在墙边将水舀进莲花瓮中，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从前周生辰与她说的话。
“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在里面倒水？”
漼时宜怔了怔，看到周生辰探究的眼神，才发觉这不是自己回忆中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他在耳边的声音。
“时宜？”周生辰看到漼时宜在发呆，又唤了她一声。
“我知道，因为白马寺的高僧，多年来都有一个习惯，冬天时，会让寺中弟子检查里面的水，一旦结了薄冰就立即换水，以免鸽子喝不到。”漼时宜轻启朱唇，字字清晰。
“你怎么知道？”周生辰有些诧异。
漼时宜笑了笑，并不回答，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牢牢地握住。
他说过的话，她常常一字不落地想起。
在那些他离去的日子里，与他曾经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是她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她怎么可能忘记。
“我们去敬香。”漼时宜拉住他，朝着佛堂走去。
周生辰正想问她知不知道如何去，突然想到，她连这白马寺中从不为外人道的事情都知道得这般清楚，岂会不知道在何处上香。
漼时宜拉着周生辰走到佛堂前，停下脚步，“我进去敬香，你等我一下。”
“好。”周生辰微微颔首，她竟然连他从不敬香都知道，也不知道究竟都是谁说与她的，想来想去，应是自己的军师，她的义父所说吧。
漼时宜敬了香，从佛堂走了出来，“我连你的一同敬了。”
“多谢。”周生辰笑着看她，“不知佛祖会不会想，眼前这个替别人敬香的女子，所敬的香是为她什么人。”
漼时宜面上一赧，“佛祖聪明着呢，哪像你。”
“我怎么了？”周生辰皱眉。
“有些话对佛祖不需明说，佛祖也心知肚明，你呢？我若是不明说，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漼时宜不依不饶地扬着下巴，瞪着周生辰。
周生辰被漼时宜说得哑口无言，确实……他曾经退缩过。
因为他这注定征战一生战死沙场的结局，因为他这手握兵权被人忌惮的身份，也因为……她或许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时宜，”周生辰握住漼时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道，“或许，周生辰从前不曾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你若回头，他永远在你身后。”
“我不要你在我身后，”漼时宜的眼睛湿润了，“我只要你在我眼前，我不要回头才能看到你，我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不止要看得到，还要摸得到。”
“好。”周生辰微笑着，点头。
“你答应了，当着满天神佛，若是做不到，天上地下，我都要寻到你，狠狠地惩罚你。”
“若是做不到，天上地下，我等着你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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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这一晚睡得香甜，早上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幔帐，想起昨夜的事，心头如同小鹿撞过一般，揪着被子蒙住忍不住要一直上扬的嘴角。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每次想起周生辰的那句“且盼长久”就觉得心中有如猫抓一般，又酥又痒。
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周生辰的嘴里说出来，还说得这样动听。
漼时宜的嘴角又收不住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门外等着伺候的宫婢听见了声音，“姑娘可是起身了？奴婢进来服侍姑娘。”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漼时宜一边答着一边坐了起来。
“殿下吩咐着，姑娘若是起了，先喝些醒酒的汤，奴婢一直在温着，这便给姑娘端进来。”宫婢轻声道。
“好。”漼时宜应着，瞧着宫婢端着玉碗走了进来，“殿下何时说的？”
“昨夜姑娘睡下，殿下便叫人过来了，说姑娘多饮了些陈年烈酒，怕姑娘宿醉头痛，特地交待的。”宫婢笑眯眯地回答。
漼时宜漱了口，接过醒酒汤，果然是温热的，喝一口下去，从喉间到心间，都是暖暖的。
梳洗之后，漼时宜出了门，在回廊中遇到低头过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谢崇，“义父。”
谢崇看到她，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你醒了？”
“义父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漼时宜在谢崇身边多年，对于谢崇的神情太过了解。
“是……算有一件吧。”谢崇叹了口气，“你应该还不知道，漼太傅今早禀明陛下，要召集族中子弟来中州，攫选才俊、编纂朝史，恐怕你一时不能同我们一起回西州了。”
漼时宜愣了愣。
那一世漼广早几年遭受排挤，告老还乡，后命族中弟子回清河郡编纂朝史，也就是这个时候漼时宜和漼风回清河郡将漼广请回中州压制刘魏，待勤王之后，漼广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病死在了中州漼府。
如今漼广的身体还算健硕，依旧在朝为官，竟然依旧没有放弃编纂朝史这件事。不过漼广的目的自然不在编纂朝史，如今朝堂无人，正是士族青年入仕的好时机，漼广断然不会放过壮大漼家的机会，所以才召集各地的子弟到聚集中州。
看来，她还真的是走不掉。
“王军何时开拔？”漼时宜问道。
“明日。”
“这么快……”漼时宜喃喃道。
谢崇抬眼看了看漼时宜的身后，拍了拍漼时宜的手臂，“很久见不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漼时宜的目光跟着谢崇离去，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周生辰。
他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深情。
“听义父说，你们明日要走了。”漼时宜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的甜蜜突然打翻，变成了不舍的酸涩。
“是。”周生辰点点头。
“我……我不能跟你一起回西州了。”漼时宜的声音低了下去。
“暂时而已，”周生辰走到她面前，用目光将她的脸细细摩挲着，不忍看到她低落的样子，“李大人还在西州官任上，太傅不会将你留在此处太久的。”
“那我也……舍不得你……”漼时宜撅起了嘴，他们昨夜才刚刚定了心意，这么快就要分别。
周生辰拉过漼时宜的手握在手心里，“今日带你去宫外转转，可好？”
“明日大军启程，你今日不是应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吗？”漼时宜抬眼看着他。
“大军开拔，军务倒也不是非我不可，晓誉和天行他们都能处理。”
“那好。”漼时宜笑了。
周生辰和漼时宜尚未走出式乾殿，便听到凤俏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蕴着怒气。
“早知如此我昨夜就不应该去城外值守！太后那个老妖妇，竟然敢□□师父，我要是二师兄我当场就去撕了她的皮！”
漼时宜的脚步一顿，一双眼睛朝着周生辰飞快地看了过去，□□！他昨晚没有说！
周生辰额角跳了跳，沉声道：“凤俏，你不妨声音再大一些，让整个宫中都听见。”
“师父。”凤俏吓了一跳，乖乖地噤了声，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周生辰，一个劲儿地担心自己师父是不是被老妖妇占了便宜。
“师父，四师妹也是关心师父，还请师父不要责罚她。”周天行站在一旁求情。
周生辰当然不会真的怪罪凤俏，只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提。”
凤俏乖乖应了，也知道此时事关宫闱，于天家颜面有损，是自己方才一时失言，不过……她现在就想知道师父到底有没有被占便宜，等师父走了之后，要好好地问问二师兄昨晚看到的情形才是。
周生辰此行本就隐秘，不欲为太多人知道，避免露面，与漼时宜二人乘马车出宫。
一路上，漼时宜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生辰，小脸儿也阴沉着。
“你不要听凤俏胡言乱语……”周生辰有些头疼，他本不欲同漼时宜说这些事，一再叮嘱周天行不许说出去，奈何到底被她给听到了。
“凤姐姐有胡言乱语吗？难道没有□□？”漼时宜挑了挑眉。
“……”周生辰犹豫了。
“那就是没说错，”漼时宜的眉头皱得更紧，嘴唇紧紧地抿起，“你和她到底如何了？”
“我明知道她在算计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倒是她，险些被我失手杀了。”周生辰说完这句话，看到漼时宜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时宜，我明日就走了。”周生辰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说。
声音很轻，轻到刚好如同羽毛拂过耳畔，惹得听到话的人心微微一颤。
是啊，他明日就要走了，不应与他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漼时宜转过头来，一眼撞进了他的视线中，他那毫不遮掩的深情，让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目光纠缠中，周生辰的目光落在漼时宜花瓣般娇艳的嘴唇上，心怦地一动，慢慢地低下了头……
马车突然晃了晃，车夫收起了鞭子，隔着车帘道：“殿下，姑娘，白马寺到了。”
周生辰的气息停在了漼时宜唇边不足两指的距离处。
“知道了。”
帘子后的声音，清冷淡然，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悦。
白马寺是中州城郊香火比较旺盛的一间寺庙，素日里很多人来这里祈福敬香，周生辰没有敬香的意思，带着漼时宜在寺中各种走动，看山腰上的景致。
这一幕恍如隔世，漼时宜看着寺中的小沙弥站在墙边将水舀进莲花瓮中，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从前周生辰与她说的话。
“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在里面倒水？”
漼时宜怔了怔，看到周生辰探究的眼神，才发觉这不是自己回忆中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他在耳边的声音。
“时宜？”周生辰看到漼时宜在发呆，又唤了她一声。
“我知道，因为白马寺的高僧，多年来都有一个习惯，冬天时，会让寺中弟子检查里面的水，一旦结了薄冰就立即换水，以免鸽子喝不到。”漼时宜轻启朱唇，字字清晰。
“你怎么知道？”周生辰有些诧异。
漼时宜笑了笑，并不回答，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牢牢地握住。
他说过的话，她常常一字不落地想起。
在那些他离去的日子里，与他曾经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是她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她怎么可能忘记。
“我们去敬香。”漼时宜拉住他，朝着佛堂走去。
周生辰正想问她知不知道如何去，突然想到，她连这白马寺中从不为外人道的事情都知道得这般清楚，岂会不知道在何处上香。
漼时宜拉着周生辰走到佛堂前，停下脚步，“我进去敬香，你等我一下。”
“好。”周生辰微微颔首，她竟然连他从不敬香都知道，也不知道究竟都是谁说与她的，想来想去，应是自己的军师，她的义父所说吧。
漼时宜敬了香，从佛堂走了出来，“我连你的一同敬了。”
“多谢。”周生辰笑着看她，“不知佛祖会不会想，眼前这个替别人敬香的女子，所敬的香是为她什么人。”
漼时宜面上一赧，“佛祖聪明着呢，哪像你。”
“我怎么了？”周生辰皱眉。
“有些话对佛祖不需明说，佛祖也心知肚明，你呢？我若是不明说，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漼时宜不依不饶地扬着下巴，瞪着周生辰。
周生辰被漼时宜说得哑口无言，确实……他曾经退缩过。
因为他这注定征战一生战死沙场的结局，因为他这手握兵权被人忌惮的身份，也因为……她或许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时宜，”周生辰握住漼时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道，“或许，周生辰从前不曾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你若回头，他永远在你身后。”
“我不要你在我身后，”漼时宜的眼睛湿润了，“我只要你在我眼前，我不要回头才能看到你，我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不止要看得到，还要摸得到。”
“好。”周生辰微笑着，点头。
“你答应了，当着满天神佛，若是做不到，天上地下，我都要寻到你，狠狠地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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