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庶女
第二十六章：庶女
“姑娘，你怎么惹到殿下了，我方才看到殿下，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成喜换了热茶走进来，看到正在窗口远眺的漼时宜。
“殿下平素也不总是将笑挂在脸上，你怎么就看出他是冷脸了？”漼时宜笑道。
“那可不一样啊，平素殿下是不怎么爱笑，可是也不像刚才那般……哎呀，我说不好，反正就是有点吓人。”成喜道。
“唔。”漼时宜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
“姑娘，你就不怕殿下一个不高兴，真的把表小姐给娶了？”成喜看着漼时宜成竹在胸的样子，忍不住要刺她两句。
“他不会。”漼时宜摇摇头。
“为什么不会？现在整个王府都知道表小姐是来相看未来夫婿来了，再过几天人到了，弄不好整个西州都传遍了，人言可畏呀。”成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当南辰王府是什么地方，谁想嫁都能嫁进来？”漼时宜伸手点了一下成喜的额头。
“好，那先不说表小姐，姑娘你怎么办？”提起这个，成喜倒当真担忧起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麻烦要一个一个解决。”漼时宜端起茶盏握在手心，感受着杯子的温度暖着自己的手，又看向窗外，幽幽道：“我倒要先看看，若兰表姐是怎么想的。”
年关将至，太子一行也不日便到了。
漼时宜今日如往常一般去藏书楼，发现正有亲兵在收拾物品。
“殿下要出门？是何处有了军情吗？”
“小人不知，姑娘还是去问殿下吧。”亲兵答道。
漼时宜想了想，如果不是何处出现了军情，周生辰搬去军营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躲开马上就要到达王府的漼若兰。想来有些好笑，宿命这种事果然是注定的，这个除夕周生辰注定不能在王府中度过，不管是因为上一世要给自己和刘子行独处的机会，还是这一世要避开不想见的漼若兰。
终归是要去军营的，看来自己也免不了。
虽明知他离开的原因，可也是要去问一问的，这几日成喜可是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着她惹火了殿下，便把人家晾在那里了。
好吧，不能一直晾着，她去看看。
周生辰正在与谢崇在书房中对弈。
“连着几日，殿下可都输给我了。”谢崇看着棋盘上被自己吃掉大半江山的棋局，捻须而笑。
“输便输吧。”周生辰略显无奈地落了子，败局已定。
“殿下，可否容我说句不当说的话？”
“军师但讲无妨。”
“这棋局，输也便输了，终有赢回来第一天，可这心若是输了，怕是回天乏术啊。”
周生辰沉吟半晌，“军师说得是，本王记下了。”
“殿下聪慧，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只不过殿下一个人明白无用，这种事，需要两个人都明白，方能万全。”
谢崇话音刚落，漼时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殿下，义父。”
“十一来了，坐。”谢崇笑道。
漼时宜看了周生辰一眼，朝着谢崇一礼，“多谢义父，十一不坐了，方才经过藏书楼，看到殿下的亲兵在收拾物品，王军是又要出征吗？”
“哦，这倒不曾。”谢崇道。
“那为何要搬走啊？”漼时宜不解。
“我不走，你还是问问要走的人吧，少陪了。”谢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告辞了。
漼时宜看着周生辰，“殿下不在府中过年吗？”
“有些军务要处理。”周生辰没有抬头。
“既如此，那十一便不多扰殿下了。”漼时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周生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漼时宜似乎有些负气的背影，她刚刚……是在生气吗？
漼时宜为何突然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在王府中过年？如此说来，她是希望自己留下的？周生辰忽然觉得这两日以来的心中郁气有那么一点点的舒缓。
漼时宜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她反倒心情不错，七年，一点一滴，她终究还是得到了周生辰些许不一样的相待。
不管是刻意为之还是蓄谋已久，不管他此时对她只是有一点点特别还有一点点动心，她都成功了。
常言情不知所起，或许周生辰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心，没关系，她会帮他看清楚。
“姑娘，若兰小姐马上就到了，你还有心思与殿下斗气，我都替你着急。”成喜跟在漼时宜身后，唉声叹气。
“表姐到了是好事，你急什么。”漼时宜浑不在意。
“什么好事呀，你没听姑老爷说吗，那是宗主安排过来准备嫁进王府的。”成喜急道。
“我也说过了，这个地方，可不是谁想嫁就嫁得进来的，莫说是舅父，就算是天子，也未必敢勉强殿下。”
“那、那万一殿下和表小姐就看对眼了呢？姑娘莫要忘了，表小姐打小就喜欢刁难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成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哦？”漼时宜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成喜挑了挑眉。
不知怎的，成喜突然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发凉。
漼时宜唇角卷起一丝笑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刘子行一行抵达西州时正值年关，由李七郎和谢崇迎进了城中，谢崇将太子在王府安置妥当，李七郎将漼若兰带回了李府。
王府那厢刘子行按过不表，只说李府这边漼若兰进了门，便看到自己经年未见的姑姑与表妹，立刻泪眼婆娑地上前，扑到漼三娘的怀中，泣泪零落道：
“自七年前三姑姑一家离开中州，若兰对姑姑和表妹真是日思夜想……今日终于有机会得见了呜呜……”
漼三娘被她哭得有些无措，环抱着漼若兰不停地宽慰道，“兰儿莫要哭了，这不是好好地见到了，中州距离西州也不过几日路程，他日兰儿想姑姑了，尽管过来便是。”
成喜偷偷站在漼时宜身后翻了个白眼儿，从前姑老爷不做官时，漼若兰向来不往漼三娘的院子里来，说什么想念，这等唬人的话，真当三娘子会信不成？
“表妹，”漼若兰在漼三娘怀中哭够了，一抬眼看到漼时宜，又是一阵泪如雨下，走到漼时宜面前不由分说便抱住了她，“表妹如今竟然这么高了，表妹可还记得姐姐……自从表妹走了，家中只剩了我一个女儿，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漼时宜僵直着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步，躲开漼若兰的眼泪攻势，干笑道：“姐姐一路车马劳顿，定是累坏了，还是先梳洗吃些东西吧。”
“对对对，我这就去给表小姐准备，表小姐这边请。”成喜上前道。
“多谢表妹想得周全。”漼若兰拭掉眼泪，一双眼睛偷偷打量着漼时宜，她在中州自诩美貌无双，没想到漼时宜竟然也出落得这般标致动人。
“应该的。”漼时宜笑笑，神情自然地任她打量。
漼若兰带着随身的丫鬟跟着成喜往后院去了，漼时宜与漼三娘相视一笑，漼三娘脸上颇多无奈。
漼时宜拍了拍阿娘的手，以眼神安抚，让她宽心。
“这府邸好大啊，比起咱们中州漼府丝毫不逊色。”漼若兰一路左右看来，不由惊叹道。出发之前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中州是帝都，天子皇城，西州地处西野，想来定是穷苦不毛之地，没想到不但西州繁华仅次于中州，就连姑父的府邸也如此气派。
“表小姐莫要误会了，您看见的府邸，并非全是姑老爷的，姑老爷官居刺史，住不得这么大的宅子，那边是南辰王府，只有这边几处院落是咱们的。”成喜解释道。
“如此说来，我们其实是住在南辰王府里？”漼若兰更吃惊了，南辰王府是何等地方，姑父竟然住在此处。
“也……不算是。”成喜觉得不算，因为除了她家姑娘，也没人会跑到王府那边去。
漼若兰见成喜迟疑，便也不再多问，安静地四处看着。
“到了，这间屋子是三娘子特意为表小姐备下的，表小姐先梳洗吧，奴婢先下去了。”成喜道。
“有劳了。”漼若兰道。
“表小姐太客气了。”成喜倒是有些意外，她的印象里，这位表小姐可是跋扈得很，看来长大了倒是转了性儿。
房门关上，漼若兰走屏风后，温热的洗澡水已经备好。
“姑娘，奴婢给您宽衣吧。”丫鬟道。
漼若兰点点头，宽衣后泡进浴桶，仰头闭目，丫鬟慢慢地将漼若兰的一头秀发打湿，细细地梳着。
“你说，是漼时宜美，还是我美？”漼若兰闭着眼睛，突然开口道。
丫鬟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小声道：“自然是姑娘更美些。”
“自然是我更美？”漼若兰冷笑了一声，“那凭什么阿爹要她当皇后，而我只能当个王妃。”
丫鬟垂头，不敢言语。
“因为我是庶出，庶出！庶出！”漼若兰的眼睛突然睁开，语气狠戾，“可这是我能选的吗！凭什么，给了我这样的身份，又这样对待我！”
漼若兰一把掐住丫鬟的手腕，梳子落地，丫鬟的手腕被漼若兰长长的指甲掐出一道道血迹，咬着唇不作声。
“没用的东西。”漼若兰看着丫鬟吓得惨白的脸，甩开她的手，重新靠在浴桶边缘上，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声。
庶女如何？嫡女又如何？她就不信，一个有了污点的嫡女，还能坐上皇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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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惹到殿下了，我方才看到殿下，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成喜换了热茶走进来，看到正在窗口远眺的漼时宜。
“殿下平素也不总是将笑挂在脸上，你怎么就看出他是冷脸了？”漼时宜笑道。
“那可不一样啊，平素殿下是不怎么爱笑，可是也不像刚才那般……哎呀，我说不好，反正就是有点吓人。”成喜道。
“唔。”漼时宜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
“姑娘，你就不怕殿下一个不高兴，真的把表小姐给娶了？”成喜看着漼时宜成竹在胸的样子，忍不住要刺她两句。
“他不会。”漼时宜摇摇头。
“为什么不会？现在整个王府都知道表小姐是来相看未来夫婿来了，再过几天人到了，弄不好整个西州都传遍了，人言可畏呀。”成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当南辰王府是什么地方，谁想嫁都能嫁进来？”漼时宜伸手点了一下成喜的额头。
“好，那先不说表小姐，姑娘你怎么办？”提起这个，成喜倒当真担忧起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麻烦要一个一个解决。”漼时宜端起茶盏握在手心，感受着杯子的温度暖着自己的手，又看向窗外，幽幽道：“我倒要先看看，若兰表姐是怎么想的。”
年关将至，太子一行也不日便到了。
漼时宜今日如往常一般去藏书楼，发现正有亲兵在收拾物品。
“殿下要出门？是何处有了军情吗？”
“小人不知，姑娘还是去问殿下吧。”亲兵答道。
漼时宜想了想，如果不是何处出现了军情，周生辰搬去军营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躲开马上就要到达王府的漼若兰。想来有些好笑，宿命这种事果然是注定的，这个除夕周生辰注定不能在王府中度过，不管是因为上一世要给自己和刘子行独处的机会，还是这一世要避开不想见的漼若兰。
终归是要去军营的，看来自己也免不了。
虽明知他离开的原因，可也是要去问一问的，这几日成喜可是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着她惹火了殿下，便把人家晾在那里了。
好吧，不能一直晾着，她去看看。
周生辰正在与谢崇在书房中对弈。
“连着几日，殿下可都输给我了。”谢崇看着棋盘上被自己吃掉大半江山的棋局，捻须而笑。
“输便输吧。”周生辰略显无奈地落了子，败局已定。
“殿下，可否容我说句不当说的话？”
“军师但讲无妨。”
“这棋局，输也便输了，终有赢回来第一天，可这心若是输了，怕是回天乏术啊。”
周生辰沉吟半晌，“军师说得是，本王记下了。”
“殿下聪慧，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只不过殿下一个人明白无用，这种事，需要两个人都明白，方能万全。”
谢崇话音刚落，漼时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殿下，义父。”
“十一来了，坐。”谢崇笑道。
漼时宜看了周生辰一眼，朝着谢崇一礼，“多谢义父，十一不坐了，方才经过藏书楼，看到殿下的亲兵在收拾物品，王军是又要出征吗？”
“哦，这倒不曾。”谢崇道。
“那为何要搬走啊？”漼时宜不解。
“我不走，你还是问问要走的人吧，少陪了。”谢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告辞了。
漼时宜看着周生辰，“殿下不在府中过年吗？”
“有些军务要处理。”周生辰没有抬头。
“既如此，那十一便不多扰殿下了。”漼时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周生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漼时宜似乎有些负气的背影，她刚刚……是在生气吗？
漼时宜为何突然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在王府中过年？如此说来，她是希望自己留下的？周生辰忽然觉得这两日以来的心中郁气有那么一点点的舒缓。
漼时宜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她反倒心情不错，七年，一点一滴，她终究还是得到了周生辰些许不一样的相待。
不管是刻意为之还是蓄谋已久，不管他此时对她只是有一点点特别还有一点点动心，她都成功了。
常言情不知所起，或许周生辰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心，没关系，她会帮他看清楚。
“姑娘，若兰小姐马上就到了，你还有心思与殿下斗气，我都替你着急。”成喜跟在漼时宜身后，唉声叹气。
“表姐到了是好事，你急什么。”漼时宜浑不在意。
“什么好事呀，你没听姑老爷说吗，那是宗主安排过来准备嫁进王府的。”成喜急道。
“我也说过了，这个地方，可不是谁想嫁就嫁得进来的，莫说是舅父，就算是天子，也未必敢勉强殿下。”
“那、那万一殿下和表小姐就看对眼了呢？姑娘莫要忘了，表小姐打小就喜欢刁难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成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哦？”漼时宜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成喜挑了挑眉。
不知怎的，成喜突然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发凉。
漼时宜唇角卷起一丝笑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刘子行一行抵达西州时正值年关，由李七郎和谢崇迎进了城中，谢崇将太子在王府安置妥当，李七郎将漼若兰带回了李府。
王府那厢刘子行按过不表，只说李府这边漼若兰进了门，便看到自己经年未见的姑姑与表妹，立刻泪眼婆娑地上前，扑到漼三娘的怀中，泣泪零落道：
“自七年前三姑姑一家离开中州，若兰对姑姑和表妹真是日思夜想……今日终于有机会得见了呜呜……”
漼三娘被她哭得有些无措，环抱着漼若兰不停地宽慰道，“兰儿莫要哭了，这不是好好地见到了，中州距离西州也不过几日路程，他日兰儿想姑姑了，尽管过来便是。”
成喜偷偷站在漼时宜身后翻了个白眼儿，从前姑老爷不做官时，漼若兰向来不往漼三娘的院子里来，说什么想念，这等唬人的话，真当三娘子会信不成？
“表妹，”漼若兰在漼三娘怀中哭够了，一抬眼看到漼时宜，又是一阵泪如雨下，走到漼时宜面前不由分说便抱住了她，“表妹如今竟然这么高了，表妹可还记得姐姐……自从表妹走了，家中只剩了我一个女儿，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漼时宜僵直着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步，躲开漼若兰的眼泪攻势，干笑道：“姐姐一路车马劳顿，定是累坏了，还是先梳洗吃些东西吧。”
“对对对，我这就去给表小姐准备，表小姐这边请。”成喜上前道。
“多谢表妹想得周全。”漼若兰拭掉眼泪，一双眼睛偷偷打量着漼时宜，她在中州自诩美貌无双，没想到漼时宜竟然也出落得这般标致动人。
“应该的。”漼时宜笑笑，神情自然地任她打量。
漼若兰带着随身的丫鬟跟着成喜往后院去了，漼时宜与漼三娘相视一笑，漼三娘脸上颇多无奈。
漼时宜拍了拍阿娘的手，以眼神安抚，让她宽心。
“这府邸好大啊，比起咱们中州漼府丝毫不逊色。”漼若兰一路左右看来，不由惊叹道。出发之前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中州是帝都，天子皇城，西州地处西野，想来定是穷苦不毛之地，没想到不但西州繁华仅次于中州，就连姑父的府邸也如此气派。
“表小姐莫要误会了，您看见的府邸，并非全是姑老爷的，姑老爷官居刺史，住不得这么大的宅子，那边是南辰王府，只有这边几处院落是咱们的。”成喜解释道。
“如此说来，我们其实是住在南辰王府里？”漼若兰更吃惊了，南辰王府是何等地方，姑父竟然住在此处。
“也……不算是。”成喜觉得不算，因为除了她家姑娘，也没人会跑到王府那边去。
漼若兰见成喜迟疑，便也不再多问，安静地四处看着。
“到了，这间屋子是三娘子特意为表小姐备下的，表小姐先梳洗吧，奴婢先下去了。”成喜道。
“有劳了。”漼若兰道。
“表小姐太客气了。”成喜倒是有些意外，她的印象里，这位表小姐可是跋扈得很，看来长大了倒是转了性儿。
房门关上，漼若兰走屏风后，温热的洗澡水已经备好。
“姑娘，奴婢给您宽衣吧。”丫鬟道。
漼若兰点点头，宽衣后泡进浴桶，仰头闭目，丫鬟慢慢地将漼若兰的一头秀发打湿，细细地梳着。
“你说，是漼时宜美，还是我美？”漼若兰闭着眼睛，突然开口道。
丫鬟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小声道：“自然是姑娘更美些。”
“自然是我更美？”漼若兰冷笑了一声，“那凭什么阿爹要她当皇后，而我只能当个王妃。”
丫鬟垂头，不敢言语。
“因为我是庶出，庶出！庶出！”漼若兰的眼睛突然睁开，语气狠戾，“可这是我能选的吗！凭什么，给了我这样的身份，又这样对待我！”
漼若兰一把掐住丫鬟的手腕，梳子落地，丫鬟的手腕被漼若兰长长的指甲掐出一道道血迹，咬着唇不作声。
“没用的东西。”漼若兰看着丫鬟吓得惨白的脸，甩开她的手，重新靠在浴桶边缘上，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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