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林徽（中）
“关于艺术性，我认为还是实用性和政治性的结合。所有建筑上的图案，多半都是代表着民族的图腾和传承。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艺术。大屋顶和飞檐，实际上作为雨水收集便利以及室内空气流动和循环设计，不是西方平顶结构能够比拟的。”
关于传统的屋顶结构对于内外空气交互作用的影响，黄彬已经在“说明书”中讲得非常详细了。
“要证明这一点，其实只要把两种建筑模型放在风洞里一吹，就知道了。”
“风洞？”这个应该是丈夫喜欢的课题，林徽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的，就是用鼓风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模拟大风环境。在我国传统高层建筑中，那些廊柱和三角屋顶结构能够改变风向，降低风阻，并且可以将风压造成的破坏，通卯榫之间细微的运动来进行消减。从这方面来说，要比西方的棺材模式的房屋要先进得多。”
林徽想了一下：“这种结构思路很好，但是传统结构对于高层抗风还是很弱。”
“那要看多高。而无论怎样，它抗震性能要比一般建筑要高很多。所以我国的建筑有些寿命能够达到还几百年。西方的建筑没有这么高的。”
“西方有几千年的神殿。”林徽不满地道。
“且不说真伪，西方能够保存的建筑，几乎都是后来修复的，而且都是神殿，没有多少居住功能。我国的高等级建筑，其实保存得并不比他们差。有一点，我们的建筑比如长安城很多遗址历史上都有明确的记载，可是西方是找不到的。高等级和高等级相比，不能拿神殿和我们的民居相比，这不公平。”
黄彬笑道：“如果比民居，我们地主建造的房屋，能够比得上西方一个王建造的山寨。”
林徽停下脚步，看着黄彬：“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的老师有几个是从西方打过一些仗回来的。他们给我讲历史的时候，喜欢进行东西比较。”
黄彬说得理所当然，但实际上，这是他前世活了几十年才获得的知识。
“在我国，高等级建筑和低等级建筑在城市规划中的不同，您应该非常了解。王公贵族的居住条件和贫民区的居住条件是天壤之别。西方的建筑其实就是贫民建筑的升级版，就是把人叠压在狭小的空间内，不能自己生产，需要商业来维持供需。这就是我前面说的站在商业角度看问题的城市规划。”
林徽的心怦怦跳，因为这正是最近关于传统城市规划和西方城市规划的争论中，传统派别需要解决的理论。也是营造学社很少触及的地方。营造学社本质上还是用西方的理论来论述传统建筑，以丈夫为最。所以就算是他们站在建筑艺术的角度，强烈要求保护传统建筑，但是在辩论中仍然处于弱势。
“我们打了这么多仗，就是为了建造更加多的贫民窟？那我们打仗还有什么用？传统建筑设计中，高中低的规划设计，我们不能说像皇宫那么奢侈，但是总要给大家一个中不溜丢的吧？”
黄彬开起了玩笑，几个人都笑了，只有林徽没笑，而是在认真思考。
“西方在建筑材料上的突破，让我们可以建造更加高的建筑，高层建筑中的居住环境当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即便是我们解决了通风，给排水，甚至我们能够用大阳台和室内空间种植一些花草，解决空气中的有益成分问题。但是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空气中的有机成分越少，对于身体就越不利。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为这些建筑配置更加大的绿地、水体等生命维持功能区域的面积。如果一眼望过去，全是一层层垒得高高的棺材，那不是为人民谋福利，而是商业谋财害命。从军事角度讲，这种城市规划，将把老百姓的生命集中暴露在了西方原子弹的威力之下，是极端不可取的。高层建筑需要有，但是不能太密集。”
“你十分反对西方的专家？”林徽笑道。
黄彬看了一眼何敏：“这个我被命令不能乱说话。我只是讲东西方建筑和城市规划的区别。”
何敏白了她一眼。这一切被林徽看在眼里，笑了。
“好吧，我就不问了。不过你说的实用性问题，特别是军事、医学和经济部分，是我们营造学社目前还没有涉及的研究项目。我也承认你讲的不是风水学说。我想问的是，你对风水学说有什么看法。”林徽觉得这孩子如果加入营造学社，那肯定能够给学社增加助力。
“我很少读这方面的书籍，所以不太了解。我的书房您大概也看过了，医学史学和兵家书籍比较多，其它的很少。从我的实践上来看，房屋建筑中的风和水的规划，和人的健康有关系。中医的理论中，讲究万物平衡，要万物平衡必然万物都是药，不然就无法纠正平衡。徐医生，是这样的吧？”
徐君茹点头：“确实有这种说法。”
“道家的理论就更加深一步，认为万物为灵，有灵气一说。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万物在呼吸过程中，都会产生活性的物质。空气中除了西方说的那几样主要气体之外，还有各种香味，各种
激素，各种浮游的微生物和有机碎片。这些混合在一起就是灵气。当它们进入人体，就会激活或者迫使人免疫系统产生进化。”
“在西方的城市化中，就大量增加了人造物，其它生物灭绝，整个生物链断裂。空气中的有机物大量减少而且单一化，不能起到免疫系统激活的目的。同时人类大量集中在狭小空间，以人类为寄宿体的微生物，甚至病毒大量繁殖。这会导致治病病毒大量传播，免疫缺陷性的疾病大量增加。实际上中医认为只要不平衡就会病态。”
林徽被黄彬的推断吓住了。
不过黄彬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他讲的是未来的几十年的现实。
“风和水，代表的实际上是空气环境和水环境，这两者是生命繁衍的基础，也会因为生命繁衍而改变。当然生命的多样化必然是阴阳不能偏废，五行必须相生，不然也会陷入生命单一化的陷阱。我想这应该是风水学说的基础，吉凶祸福都因此而生。”
林徽笑了：“你只是当一个士兵，太可惜了，你应该来营造学社。”
黄彬笑道：“您没发现吗？当然也许您不清楚我们当兵的事情。我讲的这些其实都和战争以及我们战士的命有关。如果没有关系，我哪里会想到这些？我讲的这种环境，正是适合人民战争和特种战的环境。如果我是苏军，一定会竭力反对这种规划，这对他们的装甲集群，空军集群以及大威力武器都是极其不利的。”
“那为什么苏军要发展那种军事体系？”这是何敏问的。
“因为苏军生活的地区是在北方，那里的环境本身就是单一，适合大军团，重装备集群作战。可是北方偌大的地盘，生活了多少人？我们国家养活了多少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我们还有五亿多人，世界上人口最多。要是我们变成了北方的环境，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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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传统的屋顶结构对于内外空气交互作用的影响，黄彬已经在“说明书”中讲得非常详细了。
“要证明这一点，其实只要把两种建筑模型放在风洞里一吹，就知道了。”
“风洞？”这个应该是丈夫喜欢的课题，林徽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的，就是用鼓风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模拟大风环境。在我国传统高层建筑中，那些廊柱和三角屋顶结构能够改变风向，降低风阻，并且可以将风压造成的破坏，通卯榫之间细微的运动来进行消减。从这方面来说，要比西方的棺材模式的房屋要先进得多。”
林徽想了一下：“这种结构思路很好，但是传统结构对于高层抗风还是很弱。”
“那要看多高。而无论怎样，它抗震性能要比一般建筑要高很多。所以我国的建筑有些寿命能够达到还几百年。西方的建筑没有这么高的。”
“西方有几千年的神殿。”林徽不满地道。
“且不说真伪，西方能够保存的建筑，几乎都是后来修复的，而且都是神殿，没有多少居住功能。我国的高等级建筑，其实保存得并不比他们差。有一点，我们的建筑比如长安城很多遗址历史上都有明确的记载，可是西方是找不到的。高等级和高等级相比，不能拿神殿和我们的民居相比，这不公平。”
黄彬笑道：“如果比民居，我们地主建造的房屋，能够比得上西方一个王建造的山寨。”
林徽停下脚步，看着黄彬：“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的老师有几个是从西方打过一些仗回来的。他们给我讲历史的时候，喜欢进行东西比较。”
黄彬说得理所当然，但实际上，这是他前世活了几十年才获得的知识。
“在我国，高等级建筑和低等级建筑在城市规划中的不同，您应该非常了解。王公贵族的居住条件和贫民区的居住条件是天壤之别。西方的建筑其实就是贫民建筑的升级版，就是把人叠压在狭小的空间内，不能自己生产，需要商业来维持供需。这就是我前面说的站在商业角度看问题的城市规划。”
林徽的心怦怦跳，因为这正是最近关于传统城市规划和西方城市规划的争论中，传统派别需要解决的理论。也是营造学社很少触及的地方。营造学社本质上还是用西方的理论来论述传统建筑，以丈夫为最。所以就算是他们站在建筑艺术的角度，强烈要求保护传统建筑，但是在辩论中仍然处于弱势。
“我们打了这么多仗，就是为了建造更加多的贫民窟？那我们打仗还有什么用？传统建筑设计中，高中低的规划设计，我们不能说像皇宫那么奢侈，但是总要给大家一个中不溜丢的吧？”
黄彬开起了玩笑，几个人都笑了，只有林徽没笑，而是在认真思考。
“西方在建筑材料上的突破，让我们可以建造更加高的建筑，高层建筑中的居住环境当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即便是我们解决了通风，给排水，甚至我们能够用大阳台和室内空间种植一些花草，解决空气中的有益成分问题。但是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空气中的有机成分越少，对于身体就越不利。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为这些建筑配置更加大的绿地、水体等生命维持功能区域的面积。如果一眼望过去，全是一层层垒得高高的棺材，那不是为人民谋福利，而是商业谋财害命。从军事角度讲，这种城市规划，将把老百姓的生命集中暴露在了西方原子弹的威力之下，是极端不可取的。高层建筑需要有，但是不能太密集。”
“你十分反对西方的专家？”林徽笑道。
黄彬看了一眼何敏：“这个我被命令不能乱说话。我只是讲东西方建筑和城市规划的区别。”
何敏白了她一眼。这一切被林徽看在眼里，笑了。
“好吧，我就不问了。不过你说的实用性问题，特别是军事、医学和经济部分，是我们营造学社目前还没有涉及的研究项目。我也承认你讲的不是风水学说。我想问的是，你对风水学说有什么看法。”林徽觉得这孩子如果加入营造学社，那肯定能够给学社增加助力。
“我很少读这方面的书籍，所以不太了解。我的书房您大概也看过了，医学史学和兵家书籍比较多，其它的很少。从我的实践上来看，房屋建筑中的风和水的规划，和人的健康有关系。中医的理论中，讲究万物平衡，要万物平衡必然万物都是药，不然就无法纠正平衡。徐医生，是这样的吧？”
徐君茹点头：“确实有这种说法。”
“道家的理论就更加深一步，认为万物为灵，有灵气一说。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万物在呼吸过程中，都会产生活性的物质。空气中除了西方说的那几样主要气体之外，还有各种香味，各种
激素，各种浮游的微生物和有机碎片。这些混合在一起就是灵气。当它们进入人体，就会激活或者迫使人免疫系统产生进化。”
“在西方的城市化中，就大量增加了人造物，其它生物灭绝，整个生物链断裂。空气中的有机物大量减少而且单一化，不能起到免疫系统激活的目的。同时人类大量集中在狭小空间，以人类为寄宿体的微生物，甚至病毒大量繁殖。这会导致治病病毒大量传播，免疫缺陷性的疾病大量增加。实际上中医认为只要不平衡就会病态。”
林徽被黄彬的推断吓住了。
不过黄彬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他讲的是未来的几十年的现实。
“风和水，代表的实际上是空气环境和水环境，这两者是生命繁衍的基础，也会因为生命繁衍而改变。当然生命的多样化必然是阴阳不能偏废，五行必须相生，不然也会陷入生命单一化的陷阱。我想这应该是风水学说的基础，吉凶祸福都因此而生。”
林徽笑了：“你只是当一个士兵，太可惜了，你应该来营造学社。”
黄彬笑道：“您没发现吗？当然也许您不清楚我们当兵的事情。我讲的这些其实都和战争以及我们战士的命有关。如果没有关系，我哪里会想到这些？我讲的这种环境，正是适合人民战争和特种战的环境。如果我是苏军，一定会竭力反对这种规划，这对他们的装甲集群，空军集群以及大威力武器都是极其不利的。”
“那为什么苏军要发展那种军事体系？”这是何敏问的。
“因为苏军生活的地区是在北方，那里的环境本身就是单一，适合大军团，重装备集群作战。可是北方偌大的地盘，生活了多少人？我们国家养活了多少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我们还有五亿多人，世界上人口最多。要是我们变成了北方的环境，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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