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姜音当即踢掉拖鞋,爬上了床。
薄毯内被晏秋焐的暖暖，异常舒服，姜音长长吁了口气，她侧身,伸出胳膊把晏秋搂在怀里。
熟练的像是做了几十年。
呵,是，这动作姜音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如何不熟练？
鼻息间全是晏秋淡淡的香气，这舒服的感觉让姜音彻底放松下来,她闭上眼,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其实晏秋为什么会生病,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
一根弦绷的太紧,猛地放松，病魔入体。
这个人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钢铁之躯,她从不懂宣泄，无论压力,心事,统统有进无出，就像气球,拼命打气,早晚有爆炸的一天。
说来说去，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普通少女。
姜音心疼她。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晏秋的低烧一直反反复复,直到九月底姜音要去A市时，才勉强恢复如初。
便是如此，姜音一颗心也并不安宁，因她要走七日，她实在担心晏秋照顾不好自己。
晏秋将这些全数看在眼里。
临走前一晚，晏秋一面帮姜音收拾行李，一面安抚她道：“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这次是重要比赛，不要为我分心。”
姜音也在收拾衣物，她听见晏秋这样说，停了下来：“我没有分心啊。”
“当我是瞎子吗？”晏秋停下动作，看着她道：“总而言之，不要太有压力，越紧张，越容易发挥失常，放轻松，只当去玩玩就好。”
姜音揶揄道：“你考联赛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嗯，好心态是成功的一半。”
姜音笑嘻嘻点头。
晏秋见她没个正经，又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要收起浮躁，只有心无杂念，才能取得好成绩。”
“好好好。”姜音重重点头：“我会收起浮躁的，晏小干部。”
翌日，姜音跟随学校小队人马，踏上出征路，一中带上段老师在内，一共去了七人，他们乘高铁，需要三个小时路程。
去时，姜音和李易男坐在一起，许是因为即将面临比赛，人人情绪紧绷，因此她们俩并无过多交谈。
在快到站时，段老师把酒店地址及一些重要地址发在微信群内，并告知大家下车注意安全，不要走散。
高铁抵达A市。
因熟悉，姜音和李易男自动结为一组，她俩相互帮着拿琴与行李，十分默契。
A市是个大都市，每日不知有多少人在同一时间到来和离去，一下列车，即时看到扑面而来的人群，密密匝匝，乌压压一片。
李易男身不由己的被人群挤着朝站台上走，她深深蹙眉。
姜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手拖着行李箱，背上又背着大提琴，行动十分不便，但她担心与李易男走散，无法，最后干脆站定身体与人群对抗，等着李易男赶上她。
“姜音！”李易男发现姜音在等她，高兴的大叫一声。
“快过来。”姜音朝她招手。
李易男硬挤着走到姜音身边，诧异道：“明明我在你前面，怎么一眨眼成你等我了？”
姜音怕两人再走散，一把抓上李易男手腕道：“我顺着走，你非要逆流而上，自然我比你快。”
李易男不出声，她听出来姜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就不乐意被那些硬邦邦的男人挤来挤去，尤其刚才有个贼眉鼠眼的臭小子，借机故意挤人，她当然也要借机狠狠撞他几下。
“你等下给我老实点。”姜音扭头恐吓：“咱们已经和段老师走散了，你小心我把你也扔在这里。”
李易男奶凶奶凶地瞪着姜音，不说话。
这一拳竟然打在棉花上，姜音虽意外，却也乐得李易男不再闹腾她。
她带着李易男重新加入激流人群，随着队伍朝出站口走，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手由单方面抓着，演变成相握在一起。
李易男最先意识到这一点，但鬼使神差的，她选择缄口不语。
不多久，两人前后出了出站口，新鲜空气立马扑鼻而来，叫人心旷神怡。
顾不得放松，姜音忙又四处寻找段老师身影，一番扫视，最终在不远处看见学校人马。
“走。”姜音指着不远处道：“段老师在那边。”
她们与段老师集合后，又等了近二十分钟，一行人这才到齐朝着预定的酒店出发。
七人，四间房，段老师一间，剩下的同学两人一间。
最后，最后自然是姜音和李易男落了单，因她俩一人是半路程咬金，没人认识，一人是天之娇女，傲的不行。
总而言之，没人愿意跟她俩睡。
段老师把房卡交到姜音手中：“你们俩睡吧。”
姜音：“……”
李易男：“……”
姜音接过房卡，朝李易男翻了个白眼后，施然走开了。
李易男：“……”
“喂！”李易男追上她道：“你朝我翻白眼是几个意思？你不想跟我睡？”姜音瞪她一眼：“你小声点行不行？”
这话若搁以前，姜音定不会多想，随她怎么嚷嚷，但今时又不同往日，她莫名有些心虚，怕别人多舌非议。
李易男看出姜音在顾虑什么，她先是不语，等到二人回到自己房间后才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他们怎么说，若是连这都怕，你干脆还是找男朋友得了。”
姜音没理她，自顾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李易男继续道：“我虽然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却也知道这条路有多困难，你连最基本的都担心，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哦。”姜音手上动作不停：“这位小祖宗有何指教？”
李易男对这“爱称”十分满意，丝毫听不出这是讥讽：“指教不敢当，咱们交流交流经验？”
姜音嗤笑一声：“你谈过恋爱么？”
“没有。”
“那你有什么经验可跟我交流的？”
李易男纳罕道：“谈恋爱谈恋爱，谈谈不就知道怎么恋爱了吗？”
姜音：“……”
“喂。”李易男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你说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姜音敷衍道：“找你弟问去。”
“他？”李易男想想道：“他时常做的就是发呆，然后就是叹气，也没和我说过其他。”
姜音收拾好行李，走回床边坐下道：“那你知道他为啥发呆叹气不？”
李易男扬起下颌问：“为什么？”
“发呆是因为在想我，叹气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李易男：“……”
李易男收起下颌没有回应，房间一霎时静的可怕。
姜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开玩笑过了头：“对不起啊。”她道歉：“是我说话太过分了。”
李易男仍无回应。
过半刻她才喃喃问出口：“你是说，总想起一个人就是喜欢她，患得患失也是喜欢她？”
姜音见她说话，不禁放下心来，赶忙把知道的告诉她：“自卑，占有欲，不知足，因她开心与难过，等等太多了，这些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李易男茫然的点点头：“好复杂，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姜音表示同意：“有时极端快乐，有时极端痛苦。”
“既然如此干嘛要谈恋爱？”李易男不解道：“一会儿快乐，一会儿痛苦，读书不行吗？工作不行吗？世间有一万种方法排解寂寞，干嘛非要谈恋爱？”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姜音叹口气道：“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是情难自禁的，你现在这么想，是因为你情窦未开，等你开花儿的那天就知道了。”
李易男：“……”
房间再一次回归平静，李易男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她是情窦未开吗？
如果总想起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话……
那她已经有了要开的趋势，她只是挣扎着不想开而已。
这种情与爱的世间难题不容人再多想，因所有人很快投入到紧张的比赛当中。
复赛第一天，她们一行人刚到场地便被镇住了，饶是人人心里有所准备，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乌压压的全是人，难怪要比赛七日那么久。
七日，其实她们演奏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三十分钟，余下六日半，尽数等待，等待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或许是改变一生的机会。
蚀本生意无人做，也难怪数千人在三十多度高温下耐心等待。
小提琴和大提琴比赛的场地是分开的，因小提琴比较受重视，李易男以及另几名学生由段老师领着去参赛。
大提琴这边只得姜音自己。
好在一切顺利。
苦苦孜孜两日过去，来的六人中有四人进入半决赛，自然，其中两人是姜音和李易男。
但她俩没有欢喜，有的只是更大压力。
复赛时的上千人，经过两日筛选，只余下上百人，比赛何其残酷。
这次她们没有再分开，比赛在一个大礼堂中举行，分为少年组和青年组，最小的看着八九岁，最大的看着已二十多岁。
段老师带着她们四人，一天下来没人多说半句废话，气氛俨然紧张到不行。
紧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翌日傍晚，由段老师告知所有人，一中有三名同学进入决赛。
而三名中，姜音和李易男在列。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刹那，两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是情理之中，但又有种似梦非梦的虚浮感。
直到段老师兴奋的说了一句：“傻了？你们进决赛了！”
她俩这才回到现实，喜不自禁的相视而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邪教的小可爱
感谢追光者小久，月半日立，超硬核养猪，于谂送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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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毯内被晏秋焐的暖暖，异常舒服，姜音长长吁了口气，她侧身,伸出胳膊把晏秋搂在怀里。
熟练的像是做了几十年。
呵,是，这动作姜音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如何不熟练？
鼻息间全是晏秋淡淡的香气，这舒服的感觉让姜音彻底放松下来,她闭上眼,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其实晏秋为什么会生病,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
一根弦绷的太紧,猛地放松，病魔入体。
这个人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钢铁之躯,她从不懂宣泄，无论压力,心事,统统有进无出，就像气球,拼命打气,早晚有爆炸的一天。
说来说去，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普通少女。
姜音心疼她。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晏秋的低烧一直反反复复,直到九月底姜音要去A市时，才勉强恢复如初。
便是如此，姜音一颗心也并不安宁，因她要走七日，她实在担心晏秋照顾不好自己。
晏秋将这些全数看在眼里。
临走前一晚，晏秋一面帮姜音收拾行李，一面安抚她道：“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这次是重要比赛，不要为我分心。”
姜音也在收拾衣物，她听见晏秋这样说，停了下来：“我没有分心啊。”
“当我是瞎子吗？”晏秋停下动作，看着她道：“总而言之，不要太有压力，越紧张，越容易发挥失常，放轻松，只当去玩玩就好。”
姜音揶揄道：“你考联赛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嗯，好心态是成功的一半。”
姜音笑嘻嘻点头。
晏秋见她没个正经，又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要收起浮躁，只有心无杂念，才能取得好成绩。”
“好好好。”姜音重重点头：“我会收起浮躁的，晏小干部。”
翌日，姜音跟随学校小队人马，踏上出征路，一中带上段老师在内，一共去了七人，他们乘高铁，需要三个小时路程。
去时，姜音和李易男坐在一起，许是因为即将面临比赛，人人情绪紧绷，因此她们俩并无过多交谈。
在快到站时，段老师把酒店地址及一些重要地址发在微信群内，并告知大家下车注意安全，不要走散。
高铁抵达A市。
因熟悉，姜音和李易男自动结为一组，她俩相互帮着拿琴与行李，十分默契。
A市是个大都市，每日不知有多少人在同一时间到来和离去，一下列车，即时看到扑面而来的人群，密密匝匝，乌压压一片。
李易男身不由己的被人群挤着朝站台上走，她深深蹙眉。
姜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手拖着行李箱，背上又背着大提琴，行动十分不便，但她担心与李易男走散，无法，最后干脆站定身体与人群对抗，等着李易男赶上她。
“姜音！”李易男发现姜音在等她，高兴的大叫一声。
“快过来。”姜音朝她招手。
李易男硬挤着走到姜音身边，诧异道：“明明我在你前面，怎么一眨眼成你等我了？”
姜音怕两人再走散，一把抓上李易男手腕道：“我顺着走，你非要逆流而上，自然我比你快。”
李易男不出声，她听出来姜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就不乐意被那些硬邦邦的男人挤来挤去，尤其刚才有个贼眉鼠眼的臭小子，借机故意挤人，她当然也要借机狠狠撞他几下。
“你等下给我老实点。”姜音扭头恐吓：“咱们已经和段老师走散了，你小心我把你也扔在这里。”
李易男奶凶奶凶地瞪着姜音，不说话。
这一拳竟然打在棉花上，姜音虽意外，却也乐得李易男不再闹腾她。
她带着李易男重新加入激流人群，随着队伍朝出站口走，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手由单方面抓着，演变成相握在一起。
李易男最先意识到这一点，但鬼使神差的，她选择缄口不语。
不多久，两人前后出了出站口，新鲜空气立马扑鼻而来，叫人心旷神怡。
顾不得放松，姜音忙又四处寻找段老师身影，一番扫视，最终在不远处看见学校人马。
“走。”姜音指着不远处道：“段老师在那边。”
她们与段老师集合后，又等了近二十分钟，一行人这才到齐朝着预定的酒店出发。
七人，四间房，段老师一间，剩下的同学两人一间。
最后，最后自然是姜音和李易男落了单，因她俩一人是半路程咬金，没人认识，一人是天之娇女，傲的不行。
总而言之，没人愿意跟她俩睡。
段老师把房卡交到姜音手中：“你们俩睡吧。”
姜音：“……”
李易男：“……”
姜音接过房卡，朝李易男翻了个白眼后，施然走开了。
李易男：“……”
“喂！”李易男追上她道：“你朝我翻白眼是几个意思？你不想跟我睡？”姜音瞪她一眼：“你小声点行不行？”
这话若搁以前，姜音定不会多想，随她怎么嚷嚷，但今时又不同往日，她莫名有些心虚，怕别人多舌非议。
李易男看出姜音在顾虑什么，她先是不语，等到二人回到自己房间后才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他们怎么说，若是连这都怕，你干脆还是找男朋友得了。”
姜音没理她，自顾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李易男继续道：“我虽然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却也知道这条路有多困难，你连最基本的都担心，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哦。”姜音手上动作不停：“这位小祖宗有何指教？”
李易男对这“爱称”十分满意，丝毫听不出这是讥讽：“指教不敢当，咱们交流交流经验？”
姜音嗤笑一声：“你谈过恋爱么？”
“没有。”
“那你有什么经验可跟我交流的？”
李易男纳罕道：“谈恋爱谈恋爱，谈谈不就知道怎么恋爱了吗？”
姜音：“……”
“喂。”李易男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你说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姜音敷衍道：“找你弟问去。”
“他？”李易男想想道：“他时常做的就是发呆，然后就是叹气，也没和我说过其他。”
姜音收拾好行李，走回床边坐下道：“那你知道他为啥发呆叹气不？”
李易男扬起下颌问：“为什么？”
“发呆是因为在想我，叹气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李易男：“……”
李易男收起下颌没有回应，房间一霎时静的可怕。
姜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开玩笑过了头：“对不起啊。”她道歉：“是我说话太过分了。”
李易男仍无回应。
过半刻她才喃喃问出口：“你是说，总想起一个人就是喜欢她，患得患失也是喜欢她？”
姜音见她说话，不禁放下心来，赶忙把知道的告诉她：“自卑，占有欲，不知足，因她开心与难过，等等太多了，这些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李易男茫然的点点头：“好复杂，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姜音表示同意：“有时极端快乐，有时极端痛苦。”
“既然如此干嘛要谈恋爱？”李易男不解道：“一会儿快乐，一会儿痛苦，读书不行吗？工作不行吗？世间有一万种方法排解寂寞，干嘛非要谈恋爱？”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姜音叹口气道：“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是情难自禁的，你现在这么想，是因为你情窦未开，等你开花儿的那天就知道了。”
李易男：“……”
房间再一次回归平静，李易男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她是情窦未开吗？
如果总想起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话……
那她已经有了要开的趋势，她只是挣扎着不想开而已。
这种情与爱的世间难题不容人再多想，因所有人很快投入到紧张的比赛当中。
复赛第一天，她们一行人刚到场地便被镇住了，饶是人人心里有所准备，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乌压压的全是人，难怪要比赛七日那么久。
七日，其实她们演奏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三十分钟，余下六日半，尽数等待，等待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或许是改变一生的机会。
蚀本生意无人做，也难怪数千人在三十多度高温下耐心等待。
小提琴和大提琴比赛的场地是分开的，因小提琴比较受重视，李易男以及另几名学生由段老师领着去参赛。
大提琴这边只得姜音自己。
好在一切顺利。
苦苦孜孜两日过去，来的六人中有四人进入半决赛，自然，其中两人是姜音和李易男。
但她俩没有欢喜，有的只是更大压力。
复赛时的上千人，经过两日筛选，只余下上百人，比赛何其残酷。
这次她们没有再分开，比赛在一个大礼堂中举行，分为少年组和青年组，最小的看着八九岁，最大的看着已二十多岁。
段老师带着她们四人，一天下来没人多说半句废话，气氛俨然紧张到不行。
紧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翌日傍晚，由段老师告知所有人，一中有三名同学进入决赛。
而三名中，姜音和李易男在列。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刹那，两人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是情理之中，但又有种似梦非梦的虚浮感。
直到段老师兴奋的说了一句：“傻了？你们进决赛了！”
她俩这才回到现实，喜不自禁的相视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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