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做客_在下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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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做客

  疱宗主知道这次无人能够救下自己。

  闭上眼睛以前,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年幼时偏爱自己的祖母,与他分别时垂泪的双亲,年少时的宏远志向,成为神极门宗主时的意气风发,还有那个脑子不太好还不省心的徒弟……

  一切都是过往云烟,可记忆又如此清晰。

  “师父,师父……”

  远方传来徒弟的呼唤,疱宗主有些不耐烦地想,这个蠢徒弟真是麻烦,他都快死了也不让他清静。

  可是想着他哭得这么伤心,疱宗主还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嗯?!

  疱宗主眨了眨眼,默默闭上眼睛,一定是他死前的迷梦,他怎么会看到望舒阁的人?

  他这一生风光无限,自从遇到望舒阁以后,就变得不幸起来。

  若时光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嚣张,招惹上这个不幸的宗门。

  “玖茴道友,师父怎么睁开眼又闭上了?”

  垣涡忧心忡忡,下意识向玖茴求助。

  “嗯?”

  玖茴搭了一下疱宗主的脉搏,笃定道:“放心吧,人已经没事,可能是吐了太多血,身体有点虚。”

  与疱宗主相比,步庭实在太经得起折腾了,吐那么多血还能跑去小城。

  你才虚!

  听到这么气人的话,疱宗主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他的迷梦,他是真的活下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满屋子的人,最后落在玖茴身上,她怎么会在这里?

  “疱宗主,你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玖茴见疱宗主眼神呆滞,“疱宗主?”

  “玖茴小友?”

  疱宗主慢慢回神:“你为何在此?”

  “晚辈外出游历,听闻前辈你身体不适,就过来探望您。”

  玖茴往后退了两步,把床沿的空间让给神极门众人:“见到你转危为安,晚辈就放心了。”

  “我是怎么一回事?”

  疱宗主不是傻子,昨日自己还只是小小的不适,连长寿宫的掌派大弟子都看不出什么问题,今天他就命悬一线,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

  “宗主,你中了魔毒。”

  大长老见疱宗主清醒过来,心有余悸道:“幸而垣涡带回来的这位姑娘,及时用灵力帮你逼出了体内的毒气。”

  大长老十分自责,他们几位长老竟然还不如一位小姑娘厉害,连宗主中了魔毒都没发现。

  等大长老把事情经过跟疱宗主讲完,疱宗主已经能从床上坐起身。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站在人群后面的玖茴,想到自己方才还在抱怨望舒阁,他就觉得自己良心隐隐作疼。

  在他嫌弃抱怨望舒阁时,玖茴却救了他的性命,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玖茴小友……”

  疱宗主面色几经变幻,要起身向玖茴道谢,被玖茴与垣涡齐声劝住。

  “疱宗主。”

  在玖茴的示意下,祉猷用灵力把疱宗主摁回了床上。

  “身体要紧。”

  玖茴见神极门众人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只好又走回了床边:“并非贵宗门的长老未能及时发现宗主体内的毒,而是这种魔毒十分罕见,而且极其擅长隐藏。

  它会在人体内蛰伏七日,然后突然爆发,一个时辰内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并找到它蛰伏的准确位置,由元婴修为以上的修士用纯灵之气把它逼出体外,就算大罗金仙也难救。”

  纯灵之气,只有未沾染过情爱的年轻修士才有。

  修为在元婴境之上,又还年轻的修士,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几个。

  “我想起来,古籍中确实有这种解魔毒之法。”

  一位长老感激地望向玖茴:“多谢道友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友是哪位道君的高徒,不仅修为高深,还有如此见识?”

  “前辈谬赞了。”

  玖茴微笑:“晚辈玖茴,乃望舒阁宗主的亲传弟子。”

  望……舒……阁?

  这三个字很快唤醒诸位长老的记忆,去年宗主参加完银籍的合体境大典回来后,提到望舒阁就诸多鄙视之言,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甚至还会造几句口业。

  想到宗主在宗门里骂了人家整整一年,人家却在危难之时救了宗主的性命,诸位长老都有些脸红。

  疱宗主经受着身体与良心的双重折磨,只要多看玖茴一眼,他的良心就多痛一次。

  “原来是玉阁主的高徒。”

  大长老朝玖茴一揖:“道友大恩,我们神极门铭记于心,日后但凡姑娘有吩咐,我等定义不容辞。”

  “前辈言重,晚辈只是碰巧知道解毒之法。”

  玖茴笑容淡去,换上焦虑之色:“魔族对我们修真界虎视眈眈,恶毒的手段层出不穷。

  现下当务之急,应该把此事上报给十大宗门,晚辈担心魔族故技重施,给其他人下毒。”

  “道友说得有理。”

  大长老连连点头:“老朽这就给十大宗门传讯。”

  “疱宗主魔毒刚清,精力不济,晚辈不便打扰,先告辞。”

  玖茴瞥了眼地上那个被腐蚀出来的洞:“不过疱宗主应该好好回忆一下,近来接触了哪些人,不要再遭毒手。”

  “多谢小友提醒。”

  疱宗主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但没有就这么让玖茴离开:“两位小友远道而来,我们神极门作为东道主,怎能不扫榻相迎?不如两位暂住在我们宗门,让我们好生招待一番?”

  “宗主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我还有三位表兄妹住在客栈里,他们都是没有修行资质的普通人,又生来胆小,我怕他们住进修真门派会不习惯。”

  “我们就住在松城的客栈里,垣涡道友来过客栈,他知道我们的住处。”

  玖茴拱手向疱宗主行礼:“各大宗门同气连枝,这种小事请宗主不必放在心上。”

  见玖茴与祉猷坚持要走,疱宗主没有强留,让垣涡送两人出门。

  “玖茴道友,祉猷道友。”

  送两人出了神极门,垣涡向两人一揖到底:“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道友不计前嫌,在下却不能心安理得,请受我一拜。”

  说完,他掀起衣袍向玖茴磕了一个响头。

  “够了啊。”

  玖茴只让他磕了一下,就伸手拦住了他:“按我们老家的规矩,你再磕我就要给你红封了,赶紧起来。”

  垣涡再次作揖:“待师父好转,在下再陪你们游玩松城。”

  “行,反正我们会在松城停留两日。”

  玖茴跳上飞剑:“你回去陪着疱宗主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望着玖茴与祉猷离去的背影,垣涡绷紧的后背一点点放松下来。

  幸好今日有玖茴出手相助,不然……

  玖茴与祉猷刚回到客栈不到半个时辰,神极门送的谢礼就到了。

  身为修真界新贵,神极门颇有家底。

  白砚把神极门弟子们送出客栈,回来看着堆满整个屋子的谢礼,艰难地挤进屋子,把堆在门口的礼盒全部收起来,才勉强能关上门:“少主,你在神极门做了什么,他们竟然送来这么多东西?”

  “救了神极门宗主的命。”

  玖茴惦着脚,拽住一把椅子:“你们把东西清理一下,分门别类地放好。”

  “连礼单都没有。”

  余漓弯着腰整理礼盒:“我猜他们把东西从宝库里取出来后,就直接送到了少主你这里。”

  没有礼单,就代表对方送得急,还不想少主回礼。

  各色宝石、法器、灵石、灵木草药,看来对方送礼的心意很真诚。

  “宗主的命还挺值钱。”

  余漓把宝石全部倒在一起:“少主,如果你多救几个宗主,能不能成为整个修真界最有钱的人?”

  “想什么呢?”

  玖茴顺手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支漂亮的珠钗,她拿着珠钗在余漓鬓边比了比,把钗插在了余漓发髻上:“今日若不是我多事走这一趟,我们妖族就要背个大黑锅了。”

  “怎么回事?”

  正在拆盒子的孔苍南朝玖茴皱起了眉头。

  “神极门宗主中的是赤泉血毒,赤泉差一点就三拜圆月飞升成妖仙,他的毒有多厉害,你们应该能猜到。”

  玖茴平日总是一脸笑,当她冷下脸时,便让旁人觉得她矜贵不可冒犯。

  “别人不知道赤泉的毒有多厉害,但能查出这是妖毒。”

  白砚立刻明白过来:“有人想杀了神极门宗主,栽赃嫁祸给我们妖族?”

  “对。”

  玖茴点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余漓面上露出焦急。

  “别担心,有我在,这些都是小问题。”

  玖茴又拆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个粉色琉璃花瓶:“趁着给疱宗主逼出赤泉血毒的机会,我把妖气掩盖了,顺便让神极门发现了真相。”

  “什么真相?”

  三妖齐声问。

  “魔族给疱宗主下毒的真相。”

  玖茴轻哼一声:“我这人向来热心又善良,所以又提醒了一下神极门,让他们把消息传到十大宗门,免得其他宗主也被魔族下毒。”

  “这会儿……”

  玖茴看了眼天色,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十大宗门应该全都接到魔族给神极门宗主下毒的消息了吧。”

  九天宗。

  “你说谁给神极门宗主下毒?”

  步庭披散着长发,靠坐在八角亭下给池中的鱼儿喂食,听完南砜的上报,他侧首深深看了南砜许久:“魔族?”

  “是。”

  南砜道:“秋华仙尊对此事十分不满,下令各大宗门,全力围剿魔族。”

  步庭捂着嘴角猛地咳起来,无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掉落入池,朵朵红色血花在池中绽开。

  “师父。”

  南砜从纳戒中取出一件大氅披在步庭身上:“冬日寒凉,我扶您到殿内休息。”

  “扶光仙君不愿放过我,与天气又有何干?”

  步庭语气淡淡:“神极门宗主如何了?”

  “幸而及时救治,并无性命之忧。”

  南砜语气里有些许的庆幸,疱宗主虽然为人高调虚荣,但罪不至死,能安然无虞就再好不过。

  步庭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用术法把掌心变得干干净净:“是吗,不知是何人救了他的性命?”

  “神极门上报的信件中并无说明。”

  南砜摇头,他看着步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忧虑道:“师父……”

  步庭抬眸看他一眼:“莫做小儿之态,暂时还死不了。

  继位典礼准备得如何,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

  “师父。”

  南砜张了张嘴,许久后缓缓摇头:“徒儿没有什么疑问。”

  因为在刚才某个瞬间,他竟觉得,师父似乎在对神极门不满。

  “没有就退下吧。”

  步庭低头看着池中的鱼,他的血早已经与池水融为一体,这些鱼无论怎么游,都不可能游出这个池子。

  他倦怠地闭上眼,长长的青丝在寒风中轻轻飞舞。

  银籍离开九天宗后,他就发现放在殿内装着赤泉血的玉瓶消失无踪,难道拿走赤泉血的人,不是银籍?

  若是银籍,疱宗主中的就应该是妖毒,而不是魔毒。

  妖族不入棋局,他又如何扰乱棋盘,让他们也一起替天下生灵抵挡天劫?

  “掌派大师兄?”

  十一见南砜从宗主的殿内走出,上前问道:“宗主仙尊伤势可有好转?”

  南砜缓缓摇头,他用沙哑的嗓音道:“十一,陪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

  十一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去……”

  南砜顿住,天下之大,除了九天宗,他竟无处可去。

  “去桃林城。”

  他疲倦地闭上眼:“去桃林城走一走。”

  “好。”

  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十一陪他乘上飞舟,等飞舟离开九天宗后,十一才道:“我离开桃林城时,宋老板说等到了冬天,她请我们吃汤圆,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吃一碗?”

  “好。”

  南砜点头。

  原来天大地大,只有小小桃林城成为能让他放下一切烦恼的地方。

  快到桃林城时,他们遇到了同样乘坐飞舟的神极门弟子。

  “在下见过南砜仙长。”

  认出飞舟上的人是南砜,神极门大长老赶紧停下飞舟行礼。

  “长老这是去何处?”

  南砜还了一礼。

  “往日鄙宗对望舒阁多有冒犯,今日老朽代表鄙宗,来向玉阁主赔礼请罪。”

  大长老满脸悔意:“经历过生死后,鄙宗宗主回忆起当日撞坏望舒阁飞舟,便愧疚难眠。

  只是他现在身体有恙,只能让老朽代他前去请罪。”

  请罪?

  时隔一年多,才去望舒阁请罪?

  十一知道神极门撞毁望舒阁飞舟那件事,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神极门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特意跑去望舒阁请罪。

  这不太像神极门的行事作风啊。

  南砜想到了一种可能,疱宗主能够转危为安,可能与望舒阁有关,不然向来好颜面的疱宗主,不可能特意派神极门大长老向望舒阁请罪。

  他沉默片刻:“疱宗主身中魔毒,不知现在身体如何?”

  “多谢南砜仙长关心,宗主已经好了许多,明日还要设宴款待贵客。”

  大长老脸上浮现出笑意。

  “贵客?”

  南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问:“可是宴请玖茴道友?”

  大长老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防备,九天宗的人怎么知道他们要宴请玖茴姑娘,难道他们神极门里,有九天宗的探子?

  好啊,好啊,就知道他们还在怀疑当初在九天宗捣乱的是神极门!

  宗门与宗门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南砜苦笑,看来救下疱宗主的人,应该就是玖茴。

  魔毒由千年魔族心头血以及各种世间罕见的毒药炼制而成,中毒者无痛无觉,毒发前两日会略有不适,但无论是用灵力还是把脉,都查不出问题。

  唯有毒发的瞬间,会痛入骨髓。

  此毒无药可解,唯一的克星是修为达到元婴境,年不过二十的修士纯灵之气。

  “整个修真界,修为能达元婴境又年不满二十的修士,恐怕唯有玖茴一人。”

  看出神极门长老对自己的戒备,南砜解释道:“看来我猜得没错?”

  “嗯?”

  十一突然好奇道:“玖茴叫祉猷小师弟,原来祉猷比玖茴大?”

  南砜:“……”

  现在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

  神极门长老:“……”

  还以为只有他们神极门有脑子不好的弟子,原来高高在上的九天宗也有这样的弟子,那他就安心了。

  看着神极门长老莫名安心下来的眼神,南砜心情变得更加复杂,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安心什么。

  一个时辰,望舒阁众人看着对他们满脸堆笑,还奉上无数赔礼的神极门长老与弟子,都有些迷惑。

  虽然他们喜欢四处打秋风,薅别人羊毛,但羊儿主动送上羊毛还是第一次见。

  “长老,你这是……”

  玉镜看着把盒子塞得满满的金银珠宝,难道他们望舒阁救了他们神极门的命,他们殷勤成这样?

  “老朽今日来,一是为了向玉阁主谢罪,二是为了向您致谢。”

  大长老作揖:“玉阁主教徒有方,救我们神极门于水火,从今日起,神极门愿与望舒阁永结世好。”

  几位长老齐齐扭头看向玉镜,用眼神问她:【你的两个宝贝徒弟在外面干什么了?】

  玉镜:“……”

  她也没想到,玖茴与祉猷回老家玩一段时间,也能为宗门创收。

  “长老你客气了。”

  玉镜捧着沉甸甸的珠宝匣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呢。”

  带了,就别想拿回去了。

  神极门。

  “看到前辈恢复得这么好,晚辈们就放心了。”

  酒足饭饱后,玖茴看了眼对她笑得满脸热情的疱宗主,放下筷子:“多谢前辈的款待。”

  “小友喜欢鄙宗的饭食,不如在松城多留一段时日?”

  疱宗主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以前他怎么会觉得这位姑娘讨人厌呢?

  瞧瞧这眼睛,多亮堂多大多讨喜?

  瞧瞧这脸蛋,白白嫩嫩又甜美,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以前的他眼睛可真瞎啊。

  “前辈的好意晚辈铭记在心,只是这次外出游历,是为了陪伴表兄妹们,若是一直留在松城,我回去后不好向家中长辈交代。”

  玖茴起身:“下次晚辈若再来松城,一定多留些时日。”

  “唉。”

  疱宗主叹息一声,又留玖茴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亲自把她与祉猷送到宗门外:“元月一日九天宗的继位大典上,老夫再与小友叙旧。”

  神极门宗门外,停着几辆马车,坐在马车里的余漓见神极门宗主对少主依依不舍的样子,摇头叹息:“我看这位宗主就快把少主当亲闺女看待了。”

  “只要少主愿意出手,天下没有她拿不下的宗门。”

  白砚吹了吹杯面的热气,高深莫测道:“十大宗门,早晚尽在少主之手。”

  余漓挠头,可是少主不是说,她对十大宗门没兴趣吗?

  为什么小白老想着拿下十大宗门?

  难不成想把十大宗门弟子抓起来种茶树种韭菜?

  “让你们久等了。”

  玖茴怀里抱着大堆疱宗主方才塞给她的东西,搭着祉猷的手踏上马车:“出发吧。”

  “我们接下来去哪?”

  孔苍南问。

  “不要急,肯定会有人请我们去做客。”

  玖茴笑眯眯地看向三人:“不过你们可能要受些委屈了。”

  三人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两日后,他们突然被几个魔族人抓住,被他们用刀架住脖子时,他们终于明白了玖茴的意思。

  玖茴满脸苍白,却极力掩饰着眼底的焦急:“沙椤葭,他们几个只是没什么用处的凡人,我自小与他们关系不好,你如果想拿他们来威胁我,那就打错主意了?”

  “呵。”

  沙椤葭看着她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咬得发白的嘴唇,嘲讽道:“既然你不在意他们,那我就杀了他们。”

  “等等!”

  玖茴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姑娘不是对我们魔族的令牌很感兴趣?”

  沙椤葭不屑地笑出声,就算这个玖茴有几分本事,也不过是撇不下红尘俗世情感的俗人:“那我就带姑娘的师弟还有亲人去魔族做几日客,姑娘可愿意?”

  “姐姐,我不想死!”

  余漓突然嚎哭一声:“姐姐,你救救我。”

  白砚与孔苍南沉默了,没想到锦鲤族的少主,还挺有戏瘾,就是……浮夸了些。

  “闭嘴!”

  沙椤葭被余漓突如其来的嚎哭弄得心烦:“再哭我一刀宰了你!”

  “哦。”

  余漓吸了吸鼻子,乖乖低头闭上了嘴。

  “我跟你走!”

  玖茴赶紧开口,她怕多犹豫片刻,余漓就要露馅儿了:“但你放了我小师弟。”

  “放了他,好让他去修真界通风报信?”

  沙椤葭笑了:“你以为我是逻诃那个蠢货?”

  她用两根绳子捆住玖茴与祉猷:“这是专门锁住你们修士的御灵绳,你们越挣扎就捆得越紧,你们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就老老实实跟我到魔族,不要想着逃跑。”

  见玖茴与祉猷果真不敢动弹,沙椤葭心情愉悦极了,顺手把三个没用的人类也绑了起来。

  孔苍南瞥了眼玖茴身上的御灵绳,不屑冷笑,拿对付修士的绳子来捆他们妖族少主,真是个大聪明。

  “笑什么?”

  一个魔卫用棍子敲在他后背上:“到了我们魔族手上,就不要摆人族少爷的谱。”

  见孔苍南挨揍,白砚默默低头忍笑,打得好,打得再狠些!

  沙椤葭打开魔族缝隙,把玖茴等人拉进了缝隙中。

  到了魔族,她会让玖茴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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